依偎进这个熟悉的怀抱中轻声啜泣,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软的女体乳燕般投怀,隐约幽香萦绕,掌下就是触感细腻的纤细腰肢。明明是相当旖旎的画面,云鹰却感到莫名有些烦躁。他抿了抿下唇,冷漠地微微侧首:不必同我道歉,我不是他。
他对你口中的东方曜一无所知。失去了那些构成塑造所谓东方曜的记忆,他只觉得自己被剥离在外,更类局外人。
我我会等你想起来。你鼓起勇气,轻抿红润的下唇,期期艾艾地同他说,我想一直陪着你。
如果我永远想不起来,或者我真的同他确无干系呢?云鹰用剑柄毫不留情地抵开你的身体三分,端是一副十足疏离模样,烦请姑娘自重。
可是
你未尽的言语方涌到喉口,云鹰就冷硬地打断了你:我不需要别人来置喙我现在如何。
他推开怀中的你,自榻上起身。玄色的衣衫草草披覆于身,掩住他身上的伤疤瘢痕。
你被他用力一推,跌坐在他的床榻上,怔怔地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东方曜从没有这样对过你。他最会娇惯你不过,连平日同你闺间嬉闹都仔细着弄疼你,罔论粗暴的推搡?
不过是对他你不再重要罢了。
云鹰替你推开门扉,冷一挑眉:恕不远送。
你只觉得有盈眸的泪水要夺眶而出。你狼狈垂首,不欲让他看见你落泪的模样,把红润的下唇咬得毫无血色:我我还会再来叨扰的。
如果姑娘是再来说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情的话,那还是不劳多费心了,云鹰环臂慵倚门墙,虽是昔日东方曜俊朗飞扬神貌,说出来的话却让你如坠冰窟,以一言蔽之,毫无兴趣。
不必将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加诸于我。如若你只是执着于这块我用来取名的腰牌云鹰解下系在腰间的玄铁令,随手掷于你脚边,传来铿锵的金石坠地声,给你便是。
你倔强地轻抿下唇,捡起了落在脚旁的那块腰牌。
你不想如此轻言放弃。
-其六-
你不死心地去了云鹰府上几回。虽说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抱着别样心思,可该做的礼数亦得做足,故而你次次去时都会带上一些亲手做的甜食点心。云鹰开始还按捺着性子见你,只是与东方曜如出一辙的眉目间总写着一丝不虞。而次数多后,你总是会防不胜防地吃到一顿闭门羹。
于是你逐渐习惯了一节往云鹰府上一行。十五日一面,虽说算不得频繁,可在平淡的时日能够见到云鹰,那也足够让你的心雀跃起来。每逢去见他的日子,你都会花上半天时间梳洗妆扮,惴惴不安地祈祷着云鹰能够恢复记忆。但你每次还是只能放下装了点心的食盒就走;云鹰没有任何留你的意思,对你绞尽脑汁想来寒暄的话更是嗤之以鼻,可谓刀枪不入。
你偶尔也会想,如果只是这样一辈子陪着他也好。至少你知道他尚在人世,不会在日复一日的颓唐梦隙中仓促惶然地惊醒,永生永世煎熬在如沉疴般的深夜中。
直至今日。
你轻整云鬟,浅抹唇朱,揽镜临水而照。又是如往常一般提着食盒拜访云鹰的一日;你已全然熟识云鹰宅中路径,他亦不是太过注重于礼节之人,于是你轻叩了一下铺首衔着的门环便推门而入。
八月十五,正是中秋好月时。你今日早早起来做了些玉簪花、秋海棠样式的白莲单黄的团圆饼,轻咬一口,满腔酥饴甜润。云鹰虽说对你带来的这些点心不置一词,但素来是照单全收的;你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隐秘的欣喜。
顺着入门时的那条石子径走了会儿,便到了云鹰宅内的堂屋。平日里云鹰的堂屋内仅点着聊作照明用的烛灯,今日却格外不同。屋外雕窗红笼惛然,有艳色火烛轻袅摇曳,浅吸一口便是叆叇幽香。立于檐下,你隐约可闻得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和些许零散对话。
云鹰公子真是好兴致,今日怎想到唤奴家来侍奉?有个女声娇媚笑道,可是厌倦了那位标致小娘子了?
云鹰冷哼一声:我可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你怔在当场。
没有半分关系?
公子这话倒是说得绝情了,那娇媚女声又捂着嘴吃吃笑了两声,这三街五坊的,谁不知道有个貌美小娘子三天两头往公子这儿跑?又是送吃食又是嘘寒问暖的,这不是对您情根深种哪儿还能是别的呢?
叫她自重她向来不听,况且她送来的那些东西我可一概没碰过,云鹰不耐烦地冷声道,左右不过是些点心面食,我全扔了。你要是真有兴趣,下次她再来时我收下送你。
啊呀,哪儿敢和公子讨要东西呢只求公子心里比别的旁人多想着奴家一些,奴家纵是死也无憾了。屋内窸窣微微,倒像是罗衫轻解,垂落在地的声音。
属你嘴甜,云鹰慵懒地啧了一声,喂我喝酒。
要奴家用哪儿喂?嗯爷不要那么心急嘛
你如坠冰窟。手中的食盒顺着无力的指节垂落,藕粉芋紫色的团圆饼散落一地,心口迸出的血都带着冰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