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仲达可以陪我逛逛魏都吗?你希冀地望着司马懿,几乎是惴惴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衣摆,我我初来乍到,有些
我有事。司马懿淡淡地打断了你。
他正于笔下批一封公文。司马懿的字笔力遒挺,墨意透出纸背稍透三分,衬得他握笔指节如松柏翠玉,泠泠盈白。
你知道,司马懿并不乐意于耗费他宝贵的时间应付你。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对你所有小心翼翼的示好都视而不见。身为召唤师的你知晓司马懿漆黑无光的过往,对他糅杂的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繁复心绪终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蜕变成难以诉诸吐口的爱意;几乎是那淡淡情愫为他所察觉的那刻起,司马懿一直如同一块无法被融化的坚冰,冷硬地拒绝着你的靠近。
他的拒绝并非无理。你知道他囿于过往尘霾,或许只是不愿沉迷于男欢女爱,再或许他只是他只是尚未被你所打动罢了。
即便是有关于你和司马懿的风言风语传遍魏都的大街小巷,即便是许多人看向你的目光都带上了深深埋藏的不屑与讥嘲,即便是司马懿对你的态度甚为厌烦;你依旧坚定地相信,司马懿总有一天会接受你的。
总有一天吗?犹疑地微颤睫羽,你不安地抿了抿下唇,却愈加坚定了要让司马懿走出过往Yin翳的决心。
只是一会儿,你捏紧了衣袍下摆,小声嗫嚅道,仲达总是很忙,我只是想和你出去走走罢了
司马懿意味不明地轻嘲一声。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于你,直截了断地命令道:送客。
一直站在司马懿身边的婢女恭顺地替你掀开帐帘。你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心有如针扎
那是司马懿身边唯一一个婢女。
传闻说她对司马懿很特殊;司马懿自她之前从不任用女侍者,传闻甚至还说,她与司马懿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言说的隐晦地步,而主公也属意赐婚于他,成全一桩天赐姻缘。幢幢灯影下他二人一人研墨一人落笔,是何等琴瑟和鸣的场景和谐得刺痛了你的双眸。
显得你是如此多余与可笑。
召唤师大人,烦请自重。走出司马懿营帐刹那,你看见婢女的眸底浮上千般讥讽,低得几乎听不见的话音却仍温软款款,是再明显不过的示威。
司马懿毫无反应。
你的心突然剧烈地绞痛了起来。一阵酸涩泛上眸底,你的泪水终于在背过身的刹那彻底决堤,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开了这与你毫无关系的冰冷营帐。
司马懿烧掉了刚批复完的一封公文。跃动的火光晦暗地跳动于他的眉眼,司马懿神色疏离,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斥责道:你逾规了。
军师大人不也十分讨厌召唤师大人的纠缠吗,婢女恭顺垂首,不过是帮军师大人解决一些奴婢力所能及的烦忧罢了。
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身份,司马懿冷声,主公派你过来协助我的工作,并不代表你可以替我擅作主张。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否则我会向主公禀明你的失职。
婢女忿忿咬唇,终究选择了低头:是。
唯有司马懿无知无觉地敲动着桌面,望着跃动的烛光,湛蓝的眸底漆黑一片、晦暗不明。
-其二-
你往后不必再来了。司马懿揉了揉蹙起的眉心。
即便是被司马懿身边的婢女可谓羞辱般地警告,可你依旧还是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与他共处的时间。司马懿黑白交错的长发垂落,映衬得他眉眼泠泠如玉,湛蓝眸底一片寒凉。
可是,仲达你张了张口,化作一声叹息,我不想留你一个人。
我在此地很好,不劳召唤师大人关心。司马懿丝毫不给你接茬的机会,如若无事,烦请您另寻他处。
他身边的婢女低眉顺目,裙裾飘摇。
司马懿。身为召唤师本该有的记忆告知了你他一片漆黑的过往。家族的毁灭、挚友的背道而驰与所谓的真相,桩桩件件压在少年时司马懿的肩膀与脊梁上,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爱他的孤独,爱他的脆弱,爱他沉溺的那片黑色。即便他排斥厌恶着你,即使他另有所爱,你也依旧飞蛾扑火般地奔向他。
多卑劣,又多可悲。
我不想让你囿于过去。你抿了抿下唇,几乎是哀求般地说,只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话才出口,你却暗觉不妙。
你说什么?司马懿的声音骤然冷却下来,再说一次。
说漏嘴了。
你出去。司马懿这话却是对着婢女。婢女俯身一拜离去,帐内唯有你和司马懿僵持般地对峙。
你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身为召唤师,自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对许多英雄的过往都了如指掌,不仅限于司马懿;只是此刻司马懿的脸色几乎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并不给你丝毫分辨的余地。
你说,我的过去。司马懿冷笑。
召唤师的能力就是用来窥探这些无关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