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想过的名字让她一时怔住,她苦笑将头埋入男人怀中胡乱蹭了蹭,罢了,曾经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离儿,雨近了,我们回罢。”
“也是也是,难怪咱大哥让我看到她就别管,我猜呀说不定是咱们将来的主母……嘿嘿。”
他敛眸一笑,那如金子般灿亮的光芒十分刺眼,江离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算盘玉珠拨弄的声音。
更何况他长得不起眼,在众多皇子贵女中更显普通,加上身份低下,她也没兴趣与他交谈。
“哎呀,什么盘子,喝多了好困,要眯一会呐。”
他并不是惊心动魄,惊鸿一瞥的好看,这男人是明珠藏辉,瞧着朴素无华,握在手中细细体会,只感觉那温润柔和让人沉醉。
屋檐跳下一矮小男人,他穿着异族服饰,轻功路数怪异,贼眉鼠眼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凑到华林面前试探问道,
惊雷轰隆一声,江离娇嗔一声搂住他脖子缩进他怀中,打了个夸张假哈欠,
门吱呀打开,一人站在了门口,目如秋水,白衣灰袍,玉白发带随风飘动,半明半暗斑驳光影下,清冷而又矜贵。
江离想着他要是长得好看,她说不定还能见色起意帮帮他,不过那时……宗书院中最为夺目的便是十六皇子锦夙。
“呀,人家不小心把给公子的点心摔了,怎么办。”
但无论是哪种,既然人已经送去,那在宫中陪读的日子自然不太好过。
毕竟老皇帝也只是敲打一番,真要撕破脸,以白家多年的准备也是难应付,更何况朝中乱象横生,哪分的出别的心思。
男人垂眸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红衣男人美得妖冶,狐狸眼中满是柔情爱意,红纱被风吹得鼓起,袖尾飘到了她的面前,她傻傻的伸出手。
乌云压顶,闷雷滚滚,刚刚还闷热的空气中吹来一丝带着水汽的凉风。
众人惊骇之余不由猜测白家是被抓了把柄还是白小公子被当成了弃子。
手中玉盘失了支撑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大雨瓢泼而下,将她从幻梦中拉了出来。
“江姑娘打碎的是番邦进贡用的和田玉种,苏并没有资格定价,如若按照一般种在当地那便是八百两,姑娘摔碎的是特种。”
走到书房院前的江离忍不住停下深深吸了口气,被酒熏热的脑子也舒服了不少。
“要拦公子早让你拦了,哪会任由别人在书房进出。”
“公子的事背后莫要多谈。”
“小苏公子,那盘子贵?”
清朗的嗓音似乎随风飘过耳边,记忆瞬间拉回了三年前的那天。
离越是觉得有趣,她眨了眨眼,端着仅剩两块糕点的玉盘笑了两声,
一身的湿水,男人的灰袍很快就被染湿, 他似是没发现她泛红的眼尾,无奈道,
华林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便只留下一抹残影,驾着轻功熟门熟路摸去了书房重地。
那袭红纱衣如今在她身上,打湿后粘在了白衣之外,似是缠绵,在风雨中打成结。
江离看着他的脸不由呆了呆,她见过的美男不少,甚至被称为赫国第一美人的那个男人她都有了免疫,没想到还是被晃了眼。
带着清冷梨香的胸膛微微震动,他笑着纵容了。
江离吸了吸鼻子,抬头已是平时笑脸,她指着地上被脏污染上的糕点,扑进男人怀中,撒娇道
男人察觉失言脸色变了变,连忙收了笑点头应下。
低闷的嗓音隔着胸膛传入耳中,江离从他怀中抬头,眨了眨眼
华林没好气的努嘴,
“……”
“苏不喜甜食,姑娘不必内疚,不过可惜了这玉盘。”
白苏,江离初次见到他时是在小时候宗书院,她是丞相嫡女,他是商人之子,本该毫无关联的两人却有了相遇之缘。
都以为此事点到为止,白家不过商铺受损失了点面子,并不大碍事,谁想到白家竟然真送了人去,这人甚至还是长房长孙白苏。
“那是,不打扰不打扰,我在门口等他。”
华林对他们几兄弟之间说的话提不起兴趣,但也冷声警告了一句,
那时的江离对白苏并不感兴趣,在他被人欺辱时都没多瞧上一眼,他总是一个人安静呆着不声不响,被人欺辱了也不吭声,她看着就觉得窝囊得很。
华林举着伞迈入院中,
白家无论怎么手眼通天,商行天下,论身份,商人与官家云泥之别。
“属下要去拦吗?”
矮小男人嘿嘿怪笑两声,
皇命不可违,但如果是三国间游走的白家,那便是寻个病了的由头就能躲过的。
雨滴渐大,褪去了春天的柔情变得凶猛,竹林被打得哗哗作响,池水飞溅失了不少闲情逸致。
老皇帝以赏赐之名让白家子孙进城给六皇子陪读,这一举动看似是无上的荣耀,实则是在警告也是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