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您不是说真的吧?您就不能法外开恩?」
柳清漪右手食指戳了戳下颌,双眸清透空灵,有着少女一般混杂着天真与娇柔婉转的困扰神情,神情为难的对柳毓开口道:「我小时候在上书房读书时,最先读的是君人南面之术,也就是黄老道家的理念,黄老道的一个特点就是将道由虚无缥缈,不涉人事转化为可感知的权威性的天道,做到这种转换就需要援法入道,所谓圣王不如圣法,这种启蒙让我养成了遵循法治的好习惯。」
「那您的意思是?」
「我也爱莫能助了,你是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尽量还是你自己动手吧,我是做母亲的,我实在……」
团扇上金色纹路的牡丹妖娆华贵,半掩着柳清漪的面容,一双诡艳幽光闪烁着的凤眸因为眼尾挂着的浅淡凄凉和难过,让人像是看见无数缥缈的流萤在虚静的远烟月色中闪烁。
柳毓一脸纠结的注视着插在自己面前的那把精致锐利的匕首,有些无奈的想到就算要切的话就不能给我把刀吗?眉头深锁的柳毓奋然拔起匕首,握住匕首的瞬间一阵钝痛的触感在柳毓的手腕上传来,而柳毓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下手了这痛感就不是现在这种心理作用,柳毓忧郁祈求的视线投向了一身衣裳华丽如流火一般,但一副如气质冷雾般凄冷站定的柳清漪「母亲,真的要这样吗?我,我……」
祈求的语言在柳毓的心底飘荡着,但就是吐不出口,而另一种豁出去的解脱般的快感和自暴自弃的情绪正在柳毓的心理无声得铺展开来,这是长久以来在柳清漪那种莫测的行事下积压起的微不足道的反抗情绪,柳毓现在明白了,就像面对火海的纵身一跃一样,那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柳毓自暴自弃的想到,如果自己不能反抗柳清漪,那至少自己能伤害她的儿子,不管她会不会难过,自己也只有这一种反抗的方式。
做出决断的柳毓在不踌躇,刚刚的想法如磐石般一般稳稳落下,高高举起的匕首光泽簇新,如一道冰棱般冷锐肃杀,柳毓脑海里满是匕首划过时锋锐森然的轨迹,注视了一会手腕的柳毓微微侧头,接着悲怆但坚定的挥下了匕首,直刺颤抖的手而去。
大片大片的血液如山涧激
流奔崩而出,猛泻而下,本来眉目清雅的柳毓在鲜血和剧痛的冲击下一脸的痛苦与怒气,双目赤红的柳毓低头看向手腕,发现手腕如高压水枪一般喷射着凶猛的血流。
「这,这,我这是?」
心情由痛苦战栗稍稍平复的柳毓激扰不安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一阵微凉清雅的味道缭绕于鼻尖「妈,你又要做什么?有意思吗!!没完没了!!」
柳毓平时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这么直斥柳清漪的,但现在柳毓心理边情绪滋蔓流溢将一切都抛到脑后了,只是想情绪有一个宣泄的突破口,在这种情况下对柳清漪的畏惧就被冲破了。
抚弄着团扇的柳清漪仪态朗然端庄,刚刚凄然难过的眼神泛着盈盈水色,娇嫩嫣润的掌心张开的瞬间那被柳毓扔在地上的匕首漂浮起来,飞到了柳清漪的掌心,接着匕首随着柳清漪冷刺的视线直射向柳毓,点在了柳毓的脖颈上,洁白的脖颈肌肤比起冷硬的匕首来显的娇嫩脆弱。
「你在跟谁说话?」
柳清漪对柳毓的情绪丝毫不予理会,白嫩的手指点在如玉般莹润,弧线流畅的下颌,微蹙的乌沉双眉和流转着迷蒙色彩的凤眸注视着柳毓,一脸的疑惑。
脖颈上传来的感觉冰冷凌厉,让柳毓快速的从复杂的情绪冲突中清醒过来,那匕首似乎有种魔力,平复了柳毓刚愎暴戾的情绪,情绪平复的柳毓有些茫然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华贵的大殿,美艳的母亲,和如常的手臂,以及那股微凉清雅的莲花味道。
刚刚的一切又如潮水一般冲刷而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生的一切,柳毓决定先别迷茫了,事情有轻重缓急,自己先平复母亲的情绪,求得母亲的原谅,至于其他的什么反抗心理那可以等过后自己在缓慢的梳理,直斥母亲确实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而且母亲也没让自己挥下匕首,那自己也没什么需要愤怒和抱怨的地方了。
「您也看到了,我刚刚有些冲动,我不是故意的。」
柳毓诚惶诚恐的开口。
柳清漪撤下了抵在柳毓脖颈的匕首,匕首划拽起一道流光飞出了大殿内,娇俏莹润的小脚泛着浅淡的粉红色,如被醇香的美酒浸泡过一把,踩在璀璨绚烂的金砖地面上走到了柳毓身前。
一把将柳毓还在颤抖的左手揽在柔腻温绵的掌心里,柳清漪紧盯着柳毓躲闪的双眼,凤眸中盈盈水色尽去,寒凉的眸子深沉诡艳,冷而刺的像是要穿透柳毓一般「我让你如何称呼我?」
这是柳毓很少触犯的规矩,不像修炼这种柳毓几乎天天触犯,但这个也是柳毓深感奇怪的一条规定。
柳清漪禁止柳毓直呼她的名字,对她的称呼限定在母亲,妈妈和娘这种称呼也禁止使用,不理解归不理解,但柳毓对这条规矩没什么意见,反正称呼表达的意思都一样,内心里认可的柳毓认错认罚的态度也没有那么纠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