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胸中那股无名的怒火烧得愈发旺了。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欺瞒?还是因为对同性恋的反感?斯路特直觉都不是。激烈汹涌的情感咆哮着,他用平生最大的定力去压制那莫名的激烈的东西,他却猜不到那究竟是什么。
副手闭了闭眼,心说果然。应该再谨慎点的,那样就不会引起斯路特的反感。可他还要帮斯路特处理事务,暂时没法抽身,二人少不得要面对面接触……会很尴尬吧?会不会在斯路特心里他是和那个已经死透了的强奸未遂的醉鬼是一邱之貉?但他没法反驳,也没必要去反驳不争的事实。斯路特的手像铁钳一样按着他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也无法挣脱开。于是副手只是从放在旁边的抽纸盒中取出一张纸巾,擦去刚才亲吻后沾在嘴角的津液,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体面些。做完这些后他说:“你觉得恶心,所以我没打算告诉你。”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太畏缩了,说话都不敢直面斯路特的目光。
“没打算告诉我?”斯路特干笑一声,松了掐着男人肩膀的手,手指按在那人的脖子上。他清楚地感受到手掌下的皮肤传过来的温度,和颈动脉血管的跳动,“你还有什么别的没和我说?”他看着副手云淡风轻的模样感觉整颗心脏都要爆开。“不打算告诉”,什么叫“不打算告诉”?意思是如果他没有恰好回来这么一趟,他就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副手喜欢男性,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和他不知道的人接吻和上床……上床!
“那家伙不是我男朋友,只是炮友。”副手说,他觉得此刻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伸手想要摸斯路特的头,每次斯路特和个刺猬似的发怒他都是这么安抚对方,“别生气,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把人带回来……”
“啪嗒”一声,斯路特脑里的某根线彻底断了,他的呼吸因为怒气变得粗重,眼睛气得发红。他想抓住这个男人的领子怒吼,可他有什么立场?他只是这个男人的“恩人的儿子”罢了。这种诡异的死循环让斯路特的思维一团乱麻,怒气攻心导致他说出的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你想和那种男人做爱,有想过和我做爱吗?”
这话丢出来,他们俩都怔住了。副手抬头对上斯路特的脸,斯路特的表情里有惊愕和茫然。他很想笑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不是,但不能够。那话语像炸弹炸开,弹片割入血肉,把心脏刺得鲜血淋漓。副手觉得气氛压抑得快喘不上气了。也许是斯路特无意中说出的话语,却精准地把他的那点龌龊心思完全戳破。斯路特口无遮拦惯了,可说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羞辱他么?他在这个人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副手咬紧打颤的牙关,强迫自己说话不要犹豫不要颤抖:“没有。”
“没有”?“没有”!斯路特想起刚才连滚带爬滚出去的那个孬货小白脸,长得非常娘炮,还磨磨唧唧的。这个男人宁可和那种玩意儿上床都看不上他?斯路特想起那一天他趴在桌子上歇息,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和走近的脚步声,往后是翻动整理文件的窸窣声,一段沉默后是一个落在他脸颊上的轻轻的吻。当时斯路特觉得自己应该睁开眼跳起来,但他选择了趴在那里装作酣睡的模样。他闻到空气中淡而清爽的剃须水的味道,还有很浅淡的沐浴露的气味,从那个人走近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副手。等脚步声远去后他悄悄地睁开眼,恰好看到那个男人走出门的背影。
“你骗我!”斯路特咬牙切齿地揪住副手的领子,“你之前趁我睡着的时候亲我了!你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亲我?”说完,斯路特俯身吻上男人的唇。斯路特对于接吻完全没有经验,这是他的初吻。比起情人间的暧昧情浓,这个吻反而更倾向于野兽的撕咬与掠夺。
副手被迫接受了这个吻。他的灵魂似乎与他的身体割裂开,肉身的那个他空白而且呆滞,灵魂的那个他头痛欲裂无法思考。等他反应过来时斯路特的舌尖正在笨拙地探入,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他不轻不重地咬了斯路特一口。斯路特吃痛,这才结束了那个并不算十分美好的吻。
“能和别的男人做,那和我也可以做吧。”斯路特低头看着被他抱在怀里微微喘气的男人,伸手摸上副手的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不信我鸡巴没他大,不能把你操爽。”
还没等副手消化掉斯路特话里的信息量,斯路特已经伸手捞过旁边茶几上的酒瓶,拧开盖后把红酒尽数倾倒在副手身上。斯路特看着酒液把这个男人的白衬衣浸透。他伸手一扯,那件衬衫被撕裂成两半。斯路特低头舔舐滑过在他身下的这个男人锁骨线条的红酒,然后吻了上去,他迫切得像是要在自己的领地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副手反应过来后试图把斯路特推开,但无济于事。斯路特则因他的抵触心中的不满到达极点,从笨拙的别扭的吻变成了一边舔一边咬。他感受到斯路特的下巴蹭过他的胸膛,就像是梦里。他喝过一点酒,微醺,思绪有些飘忽不定。他几乎要以为这就是他的梦,含着他难以启齿的渴望。
“不行……斯路特,不行的……”他的理智还在,他呢喃着,一字一句地轻轻地说。斯路特根本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