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跟我走么?
——好啊。
桑莱德是个浪漫主义者。
“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他笑着,轻轻拨动吉他弦,高挂在夜空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他的听众,“谁能拒绝美好的东西呢,对吧?”
桑莱德有个习惯,每旅行过一个地方,他都会留下点东西作为纪念品。“纪念品”并不是在旅游景点花钱买的那种Jing致昂贵的货品,而是很寻常的一朵野花一块形状特殊的石头等等。桑莱德把路边折回的无主的小花制成书签夹在诗集里,把石头洗干净放在上锁的盒子里,他已经有了很多很多的书签和石头收藏品。
收藏品中他最喜欢的是他从月亮河捡回来的一块石头。人类的文明源自古地球,如今虽然已经离开那个资源用尽的星球,但文化的根是不会变的。月亮河皎洁且干净,一如千百年前抬头就能看到的“月亮”。那块取自河中的小小的石头被水打磨得光滑,握在手中微微的凉。桑莱德喜欢这颗石头的形状,它太像一颗心了——一颗小小的饱满的“爱”。他把这颗石头做成吊坠,带在脖子上。
桑莱德在月光下的吉他声中问自己,我的爱在哪里?爱情是灵与rou的结合,桑莱德不是渴求爱情的人,只不过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太浪漫,他想试一试。真是搞笑,明明做着朝不保夕的活计,却想要尝试稳定的爱情。
他属于一个星盗团伙,在联邦无法管辖的灰色地带做违禁生意,主要是走私高危武器,轻而易举赚上不少。那么钱能拿来做什么呢?拿来交易,买到一切。
美艳妖娆的女子扭动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tun部,像袅娜的蛇。桑莱德搂住娼ji的腰,心想:爱情?算了吧,反正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这样的想法持续到那一天为止。
“客人,您需要服务么?”年轻的ji女看上去很紧张,她低着头把拳头握得很紧。桑莱德点头,她走近后桑莱德看清了她的脸。浓艳粗糙的妆遮不住她姣好的眉眼,她的青涩被成熟的打扮包装起来,但细看能发现她只是个小女孩儿。
桑莱德失了兴致,他喜欢有经验且放得开的有成熟魅力的女性,而不是这么个青涩的被迫包装成大人的女孩。
“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女孩儿在他拒绝后惊惶得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请求,她看起来不知所措,几乎就要哭出来。
桑莱德看了她一眼,从旁边的背包里取出一本诗集。女孩哭泣着看他站起来,把窗户打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夜空中的星星。
“那就留下来吧,听我读诗。”桑莱德捏着书页一角翻过去时冲女孩儿一笑,“我不是文学家,写得不好,望海涵。”
桑莱德一字一句地念下去,女孩儿坐在床上认真地听。光从窗户悄悄地进来,落在书页上,落在床单上,落在朗读的和倾听的人身上。桑莱德偶尔抬头时对上女孩儿漆黑的眼睛,那么美,那么亮。
“你叫什么?”桑莱德问。
“佩特。”女孩下意识回答,几秒后才发现不对劲,“啊……对不起,我叫‘玫瑰’。”
玫瑰,艳丽饱满的象征爱情的花。可花朵在这儿也不过是供男人挑选采摘的漂亮姑娘。桑莱德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佩特,好名字。”
她的眼睛更亮了。桑莱德看到她微红的双颊,佩特脸上的妆并没有洗去,十六七岁的带着成熟的妆容穿着暴露衣服的少女,分明已有一分成熟的勾人的风情。
桑莱德啪的一声把诗集合上,站起来朝她走过去。佩特一惊,她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的手指攥住床单的一角,攥得床单起了褶皱。
桑莱德低头吻上她的嘴唇,他尝到廉价唇脂的甜味。佩特在抗拒,桑莱德早看出来了。但十六七岁的ji女已经不算稚嫩,该有数年的性经验。桑莱德浅尝辄止,他的手抚上小姑娘的脸颊。她微微喘息着,桑莱德听到她加速的心跳。
你在怕什么?你在抵触什么?桑莱德没有问,只是把她圈在怀里躺下后说:“睡吧。”
“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十五岁的少年问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男人的手被他握得有些疼,可见用了多么大的力道。
桑莱德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六年前死亡的业余爱好是写诗的走私犯?自称是某个ji女丈夫的男人?还是眼前这个叫做斯路特的男孩的父亲?
“我不知道。”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和我讲讲吧。”斯路特垂下脸,似乎有些疲倦,“我想知道他的故事。”
“你父亲和你母亲的相处我知道的不多,我从照片上知道你和你母亲的样貌,所以才能找到你……”
“那讲讲他和你的吧。”
斯路特还是在怨,怨一切事情不能早一点发生,这样就可以避开悲剧和遗憾。男人知道斯路特对那个头发像金子一般的美丽的女孩的事耿耿于怀,可他毫无办法。
“嗯,好。”
他原本没有名字。名字是由姓与名两个部分组成的,“C3-25”这种东西不管谁看了都不会称之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