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自若结了账,忽然听到了吉他声和歌声,赶紧回头,听了几句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举起手机,开启录频:
“……直到现实狠狠推一把,跌到浑身是伤疤,你在欲望面前投降,我在伤痛后面成长……”
“终于知道爱都有翅膀,怎么拥抱她终究要飞翔。漆黑空心也想被释放,奈何思念比恨更顽强……”
“释放”二字,犹如一把刀子扎进了赵自若的心窝里,她不禁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会发出惊呼,打扰了那个唱歌的大叔。
“……当我听说你跟他散场,狼狈回家带着伤……”
“朋友都说,那是惩罚,我的心却多少痛呀……”
……
“无法割舍就别怕感伤,我也嫌我对你太滚烫,深爱就像一种命一样,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挡……”
副歌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力量,在小酒馆里迸发开来。
望着那个低头拨弦的男人,他唱着歌,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燃烧过的烟灰已经长长一串,竟顽强地不肯掉落,就像男人所唱的那样“奈何思念比恨更顽强”。
赵自若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竟莫名也想点烟,陪着陈立行抽一根。
噼啪一响,唱歌的男人毕竟是醉了,摔倒在地,人仰马翻。
赵自若跑过去,将陈立行搀扶起来,带上吉他离开酒馆。
此时酒馆里没其他客人,不过厨师和老板娘都被刚才的歌声所惊动,面面相觑。
半响,老板娘问了句:“这是什么歌?怪好听的。”
满身油腻的厨师茫然回答:“不知道呀,我很少听歌,不过这一首确实不错,我听得都有心酸的感觉。”
……
“啪!”
终于把陈立行扔到了床上,赵自若差点也被带倒,她娇喘细细,短发被汗水濡湿,一络络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幸好小酒馆距离四合院不太远;幸好她自小练过,不是娇弱的女生……
“这家伙重死了。”
赵自若嘟囔了句,起身出去,一会又进来,手里多了条湿毛巾:“还要我来服侍,烦死了。”
拿着湿毛巾,也不懂温柔,很嫌弃地帮陈立行擦脸。看她的动作,不像擦脸,更像是用抹布擦桌子。
胡乱擦完,抬头四下打量,见到放在床头的那个背包,注意到背包面上绣着个图案,磨损得厉害了,看得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这包都旧得显破了,居然还不扔,难道有什么纪念意义?”
她没有翻人家东西的习惯,转头去看床上醉酒睡着的男人。
“哼,居然还打鼾,像头猪。”
“这首也是他的创作吗?不可能是即兴,肯定是早写好了的,他到底写了多少首歌?”
“真没想到这家伙能唱那么高的音,假音也很厉害的样子……”
“他的睫毛居然这么长……皮肤也挺白……”
……
“呸,不就是个不值一文还喝醉了酒的邋遢老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赵自若跑了出去,感觉两颊微微有些滚烫,没有喝酒的她竟然脸红了。
才不是那样的脸红呢,肯定是刚才累着的。
回到主屋,开始洗漱。
这屋子宽敞得多了,一房一厅,还有一个独立的卫浴间,这就不简单了。
这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
洗好身子,穿上一身蓝色睡衣,睡衣上居然印着个大大的卡通猪图像,凸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可爱。
这样的形象,与在人前时的高冷截然不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躺到床上,拿出手机,点开在酒馆录好的那段视频。可惜视频并不完整,没有开头几句,后面陈立行醉倒在地,也断得仓促了。
但有时候听歌,就那么寥寥几句,便足以让人产生共情。
这是一首充满了感情的歌,那种撕心裂肺的情感甚至完全压过了高超的声色技艺。
关了灯,歌声开始在黑暗中流淌出来:“……有个怀抱暖得像张床,有份善良微笑多晴朗,有一张唇美丽又疯狂……”
第二天醒来,陈立行脑袋隐隐作痛,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禁面露苦笑:“从今往后得注意了,不能再喝醉。”
其实他并不嗜酒,酒量很一般,哪怕借酒消愁也不会喝太多,昨晚是太高兴了,又被刘昊钟元轮流来敬,一不小心喝过了头。
也好,不无收获,第二次记忆具现,掌握了《空心》。
这可是一首十分需求天赋才能唱好的相当有难度的歌,以原身的条件,副歌部分容易破音,难以唱得上去。
记忆具现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可随时随地再度发挥出来。
忽又想到电视屏幕上那个有着一份无与伦比空灵气质的女子……
他黯然叹息一声,起床走出房门。
枣树下,赵自若在那儿,起手转腿,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