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满满意意洗个澡。
无忧抽出一件衣服铺开,挥开面前灰尘, “将就一晚,天亮就走了。”
江离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着, “你睡吧,我不困,给你看着。”
无忧看了她一眼也不客气,睡在了铺好的衣裳上。
整天整夜赶路的是他,她睡不睡都一样,反正她困了在马上都能睡,睡了还安静些,他耳根子清静不少。
江离无聊,蹲在了床边撑着脸看他这张脸,易容的真的丑,原本的皮肤虽不好但能看得出五官都俊秀,现在的皮肤虽平整了,但五官都变了样,又凶又恶,脸颊捏出的横肉看着还有些蠢像。
他还挺会,这模样的确让人放下戒备,一个粗鲁的莽汉,无脑好拿捏。
粗旷的眉毛微微皱起,他不言不语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江离无声笑着坐到了桌旁。
天还没亮,木门便被拍得直掉灰,江离打了个哈欠从桌上醒来,门外大汉语气不好催促着,
“喂喂,起来了。”
她正要起来,无忧已经拉开了门,卑微道 “是是,大哥,我收拾了包裹就走。”
大汉瞥了一眼他,也不想多惹麻烦,拿起一旁箩筐起身就走。
江离穿好外套爬上马背,他紧随其后,她往后靠在他胸口,有气无力道, “饿了,好饿,两个人都饿了。”
无忧瞥了她肚子一眼,拉了拉缰绳, “再等等,去前面换吃的。”
他说着没钱,但总能扣扣搜搜摸出几个铜板,换东西时心疼的模样实在太真实了,仿佛那几个铜板就是他仅剩的命了。
江离对他不免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对这儿这么熟悉,又能恰到好处的将逃犯的身份演得这么像。
她接过他递来的饼啃着,又干又厚难以下咽,马儿颠簸,她强忍着恶心吃了小半个没了胃口。
马休息了一晚跑得快了些,转眼身后的矮房已经不见。
江离抬手拉下他的面罩,撕了块饼递到他唇边, 他垂眸看了眼张口吃了,目光又紧盯着前方。
她闲着没事就找事,将饼撕得小块,慢吞吞喂他,总算一个吃完没有浪费,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个鸡蛋递给了她。
江离惊讶,这平时再普通不过的食物,在这地方倒很难见到,连续经过的几个屋群都没见到饲养鸡鸭的,更别提蛋了。
她接过惊喜不已,拿着又舍不得吃便问他,“哪儿来的?”
他拉起布蒙住脸,眯眼挡一阵风吹来的沙石, “换饼时偷的。”
江离愣了一瞬,惊讶道, “你还会偷东西?”
无忧哼笑一声, “一块饼子收了我六个铜板,总得补回来点。”
他拉了拉缰绳提快了速度, “尽早吃了,被他们追上讨回去就来不及了。”
江离当他开玩笑,谁会为了一个鸡蛋追一路,又是这般恶劣的环境。
但当她躲在矮石后看到经过的一群眼熟的人后,她傻了,还当真为了个鸡蛋追来了。
无忧淡定将藏好的马牵出,翻身上马向她伸出手,江离握紧鸡蛋也爬了上去,不待他启程连忙敲开壳剥鸡蛋。
她想满足咬上一口,但犹豫后还是分了一半,自己吃了一半,将另一半从他面罩下塞了进去放到他唇边。
这次他竟微微仰头避开, “我不吃这东西。”
江离拉着他的脖子又塞了过去, “补补营养,不爱吃也得吃。”
见他又要拒绝,她连忙伸手指将他唇撑开,将鸡蛋塞了进去。
他必须得好好的,他要是倒了她在这荒地里找不到北指定饿死。
江离见他慢吞吞咀嚼吞下才放下心。
日夜赶路,在这片区她早就没了方向感,小腹一日日渐大,她疲惫感更甚,整个人懒洋洋靠在他胸口提不起劲,找到个住所便昏天暗地的睡,几乎是被无忧像个行李一般带着走。
马匹颠动,她醒了过来,伸手遮住阳光看向远方,只一眼她就提起了精神, 惊喜抬头,“有城了,这是到哪儿了?”
无忧却皱紧了眉,“荒城,越过这城便有路往主城去。”
他拉停马,摸出包裹中的瓷瓶,不管她反应就是在她脸上一阵糊捏,江离看着他近在咫尺这张沧桑的糙汉脸忍不住开口, “稍微不要捏那么难看,行不行。”
他手顿了一下,拒绝了, “不行。”
江离被他一顿折腾,趴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