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马脖子上有气无力念念叨叨,“哎,大多数是失败了,锦夙早有戒备,哪可能让他得逞。”
她哀嚎一声, “希望我娘亲能拉着他一把,别让他做傻事,等我回去。”
她身后的无忧用布蒙着面,凝神看着远处的地势,心不在焉回她的话, “丞相根基深,不会如此容易对付。”
江离又闷了,“你说我劝他放下狼子野心,锦夙会不会放过他?”
无忧低眸看了她一眼,肯定道, “不会。”
不远处露出矮房,密密麻麻围成一群,因是白天,还有穿着清凉的壮汉穿梭其中,看样子是住在此处的,他催马快步跑向矮房处。
“那…我总不能劝他造反吧。”她愁眉苦脸,怎么想都觉得没办法。
无忧没管她的嘀嘀咕咕,翻身下马拉下面罩,露出凶悍的脸,牵着马向着人群走去。
他改了嗓音,雄厚有力,与来人交涉着什么,江离侧头看着他,脑子里乱的很。
白家对她的追杀理所当然,她气不起来,自己的出生她也恼不起来,落得这般命运,她只觉得无奈。
无忧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手心数了又数,最终又握紧,“大哥,我们出来的匆忙,也就带了这些,你看……”
大汉皱了皱眉,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看着的确也不像有钱的,还有几分匆忙赶路的穷迫。
这片能有这模样的肯定是城中犯了事逃出来的,这些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些总比没有好,他不情愿的收下这几个铜板,扔了个钥匙指向一边,
“明早就走。”
无忧接过钥匙,憨厚一笑,“好好,多谢了。”
壮汉走来,江离拉高帽子挡住脸,等到进了小院她才露出头。
她没有易容,再怎么穿男装瞧着也是个女人,挡着脸好少惹麻烦。
荒地寂静,只剩风声,住在周围的人早就熄了烛灯紧闭门窗。
江离搬了个小凳坐在房门口,面前的小井旁是无忧,他打了井水淋了身,但衣衫粘在身上又很不舒适,他放下水桶,无奈道,
“你能回房吗?”
江离撑着头,“不行,我一个人呆着脑子就疼,你与我说说话。”
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她心虚背过身,“这样总行了吧。”
无忧叹气,似是不耐烦得很, “要说什么?”
“你说我现在应当怎么办?要不要回去?”
她撅着嘴委屈, “我又不能问小苏,问他肯定说一切有他在,但这事他又能怎么办,一个处理不好他便得跟着我遭殃。”
身后水声阵阵,她也不管他听没听, “反正现在这一步离开他总对的吧,我爹随时会被抓牢里去,我也说不定,这样连累不到他总好一点。”
水声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回应,她等得不耐烦转过了身, 半跪在地的男人正赤裸擦着身,她愣了一瞬也没回头避开。
“我还以为你身上也有那些疤呢,怎么就脸受伤,你总不会打架用脸接人家刀吧?”
无忧额头青筋一跳,他抖开衣服裹住,唇抿了抿还是无语。
他不管她,从她身旁迈进屋里,江离也起身跟着他,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
“无忧,你总不会生气了吧?”
见他瞟来,她理不直气不壮道, “你一男的,被看几眼怎么了,又不会亏着。”
无忧突然从包裹中拿出折扇,江离后退了一步,戒备道, “你干嘛?我一弱女子还身怀六甲,你不会下此狠手灭口吧?”
他握扇的手紧了紧,坐在她的小板凳上一言不发,湿发滴得地都湿了一块。
无忧脑中回忆着离开的最快的路线,他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将她送到公子身边,然后请个长假远离这些烦心事,好好寻些乐子舒舒心。
身后她走近,他揉了揉额头闭上眼不想再管,发尾被撩起,他皱了皱眉,布料擦动的声音在寂静屋内格外明显。
干燥的布贴在发根处轻轻擦动,一缕缕发丝被温柔擦干,从发根到发尾,他睁眼面无表情看向蹲在他身旁的人。
就见她讨好笑着,“不生气了吧。”
他生气又如何,烦她又怎么样,还不是护着她,将她带回去,这是他的任务。
白苏是他认了的主,她自然是他的主母,就算他再不待见她,她也能下令让他去做事,何必讨好他,就为了不让他不生气。
他突然低笑了一声, “我干嘛与江姑娘生气?”
江离尾音上扬哦了一声, 见他看来,她笑了笑, “无忧公子肚量惊人,自然不会与我一般见识。”
无忧莫名想笑,他以扇抵头笑了起来,江离蹲着跟着笑,见他看着气消了,她笑眯眯道,“所以,无忧公子可以帮我去烧些热水吗,我也想沐浴。”
他收了笑,深深叹了口气,“知道。”
塌上灰扑扑的,江离站着犹豫,她也不是矫情,就是那灰滚一圈都能成泥,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