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教室,已经习惯地找了最偏僻的位置,可座位的安排却发生争执——陈向天想要张安成坐在中间,原因是这些天他已经受够了越风时不时的戏弄,至少张安成会做到学生的职责,认真上课。
越风没有说话,嘴角的笑渐渐淡下来,越过已经在中间座位坐下的张安成直直地看向最左边的陈向天。陈向天正装作认真地看向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忽视不了到那道如有实质的、炙热的视线,随后便是张安成轻轻抓过了他的手,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异样,但没挣脱。
随后有一个人的声音插进来,打破他们异样的沉默——“越哥,脸上怎么多了……?”越风右侧那排的女生似乎有些好奇,边说边指了指右脸下颌骨的位置。越风之前老是翘课,但这几天出勤率难得达到百分百,碍于他整天笑容满面,难免有人觉得他好相处,长相也俊逸,不少人主动和他搭话。
越风将视线移过去,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有些Yin戾,让搭话的女生又一瞬间的怯怯,但随即他脸上挂起的笑容又如之前那样和气,仿佛刚才的Yin沉只是错觉,“哎,这个牙印是向天咬的。”
“班长咬的?”女生重复一遍,神情茫然,似乎没理解。越风瞥一眼终于看过来的陈向天,嘴角勾着道了声对啊,语气轻松愉快。
“啊……”这下不止这个女生,又有好几个同学回头看向他们,视线在越风和陈向天间来回移动。陈向天嘴角挂起尴尬的笑,稍微柔和了硬朗的面部曲线,“玩国王游戏,我们、呃运气不太好。”
哪个人玩国王游戏会提出这种要求,越风脸上的牙印已经隐隐见血了——难道他们的关系还和之前一样——张安成放书的声音有些大,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移过去,就见他睁着那双无辜的狗狗眼看回来。不好意思,不小心用力了。他道。张安成一向认真,没有人会不相信他
越风理都不理他,悠悠迎合陈向天的说法,“是,我们玩游戏。”
正主都这么承认,随后响起的上课铃更是直接把八卦的气氛彻底粉碎。越风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整个人和张安成离得老远。而张安成也毫不掩饰自己对越风的反感,几乎要坐上陈向天的座位,左手紧紧握着他的右手——最近天气欲凉,他才发现陈向天的体质偏寒,静坐的时候摸上去总是冰凉的触感。陈向天低声道句笔记,收回手拿起笔,来自张安成的温热正逐渐消散。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其实如果不是张安成太神经质,他们间的关系在大一开始的时候还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但是现在已经无可挽回。
张安成收回手,在书本上划下一道笔痕,线条两边直中间歪,在一排排直线中显得很碍眼,他皱皱眉,左手握起,心中不自觉地有些怅然若失。……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向天太倔强了,要是他能更听话就好了。这么想着,他抬起头,眼睛睁大,浅褐色的眼眸有些透亮,神情认真到几乎魔怔。
在他身旁的陈向天打了个寒战,拉上敞开的窗只留一道缝隙。坐回座位的时候,一只肤色苍白的手伸来,慢条斯理地抽出了他手里的笔,陈向天动作一顿,微微转头看向右侧。张安成把那支笔放在桌上,道:“我要握你的手。……笔记我会帮你补。”说着,他转头望着陈向天的双眸。
“不然,你就坐中间。”
受到言语威胁的人这次没有再拒绝那只伸过来的手,和他人相触的那处肌肤很快热乎起来。放在张安成手里的右手放松,收在口袋里的左手紧攥,陈向天神色毫无变化,似乎习以为常,可一种喉间绳索愈发收紧、生命受到威胁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不想再被控制。必须,要逃。……手心传来一阵刺痛,陈向天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的左手。没有破皮,即使知道,他依旧用指腹一一摸过掐痕确认才缓和紧绷的心,接着暗自希望刚才没掐得太用力,否则叫张安成看见痕迹又要增加事端。这么想完,才一愣,意识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什么的陈向天,更是五味杂陈,连带口腔也泛着苦涩。
可这明明是他自己的身体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受到两个不相干的人的管制?他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黑板,白字黑底在眼前扭曲。张安成缓缓收紧的手像是掐在了喉咙,凭空让人喘不过气。
但很多事情不由陈向天的意愿。
或许是多次的抗拒,越风好似被他惹恼了,座位那件事后一言不发,陈向天现在一看他沉思着,眉头就不由自主地向中间聚拢,背脊发凉到令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穿了件遮不住后背的衣服。一切未知的事物最惹人恐惧,他现在就很害怕越风之后会做出的折磨人的狗屁事。
——Cao他全家!他父母就该把他打死,为什么要把这个贱人放出来为祸人间?千言万语在陈向天心里凝成一句内容为越风去死的话。而令他一天都为之心惊胆战的事终于在第二天、在周六这天如期而至。
陈向天跪坐着,手腕和脚腕拷在一起,这令人难以挣扎——即便在这些天的高压下,他已经失去挣扎的心力。张安成照例给他涂上增加敏感度的药膏,rou感十足的胸rou被手指推挤着鼓出一道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