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个“哦”字,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更没有对我作出任何阻挠。
从回乡的车上下来之后,我先去河里泡了两个小时,才清醒了一些,但心情反而变的更加沉重。我一边慢悠悠的回家,一边想着能在奶奶面前瞒天过海的谎言。其实,我怎么可能有能瞒过奶奶的谎言。我强颜起欢笑,给奶奶说,我并不适合在八中念书,我就像一颗珍珠,八中就是个装着一大堆珍珠的盒子,难以让我的光亮绽放,乡中学就不同,乡中学是一片沙场,不管它再大,不管把我放在那个角落,我都能够发光发亮,而且我的双腿最近患上怪病,有点像类风湿,可能跟小屋子太潮湿有关,经常会没有原由的疼痛,有时痛的路都走不了。这是我在奶奶面前说过的最大的谎言,也是我混账人生里第一个大的错误,它就像被我亲手渗透进汉白玉里的黑斑,会于心不忍,会感到疼惜,但无论怎样也抹不去,束着手无能为力,唯有将这伤疤深深埋进心底。
奶奶的笑容永远最慈祥,一点也不责怪的答应了我的混账决定。奶奶只是叫我放宽心,啥也别多想,做该做的事,等把转学手续办好,前面的路同样能走的美好。
第3卷
欲动的叶尖(一)
我刚回家的那个星期里,阿贯和吕军都来找过我,劝我回八中。我瞒着奶奶,把阿贯和吕军带到黄果树下,以那里为作案现场,用两瓶老白干解决了他俩。吕军再没多说废话,只说很感激我,要不是我当初跟他打赌,他也考不进八中。阿贯也说很感激我,但他支支吾吾的磨蹭了半天,也没说出感激我的原因,只在离开的时候把手机送给了我。之后,李玛也给我打过电话,她想说服我去念技校,去电子技校和她做校友,等毕业了一起分配到沿海工作,结果自然是她无功而返。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劝说过我,他们都认为回乡中学念书不好,也不是说在乡中学念书就一定没有前途,他们是认为好不容易才考进八中,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很不值得,而且像是状元变秀才,是很丢面子的事。对于种种劝说,我全都一笑而过,我真正在意的是张波一直没来找过我。
我很想跟张波和好如初,变回从前那样,况且我和他说不定还能再做同桌。可他始终没再找过我,还故意避开我,好几次我去找他,他都强行躲开了。后来,我郁闷到顶点,一气之下绑架了他。我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干绑票的天分,不需任何计划,只要开始行动,轻松手到擒来。我在想,有没有专门干绑架的公司,我去上班一定有前途。
在入夜后,我在小路边把张波打晕,拖进小树林里,把他牢牢实实的绑在树上。我喝掉三分之一矿泉水,再慢慢休息够之后,将剩下的矿泉水从张波头顶浇下去。没过多久,他就醒了。有些人会跟猪一样,如果某天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被牢牢绑住,一定会玩命的挣扎,结果往往让自己更受伤。张波不一样,他看见身上绑着绳子,还是打的死结,又看见我一直瞧着他,索性一动不动,偏头看夜色。我揣摩着自己是失策了,凭我和他之间多年的关系,以及我和他之间的了解,就算我脱光他的衣服,再架一把寒光发亮的开山刀到他脖子上,他照样敢把我当空气。
当我非常的生气,想让对方也生气的时候,对方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会不由自主的更加生气。就和吵架一样,当你势如千钧的破口大骂之时,对方反倒背过身去,不仅没有还口理会,还悠然自得的吹着小口哨,你就会像有股子气憋在胸口,闷的慌。我就是这样,我非常的生气,“我说,我又干啥让你看不惯的坏事啦,你他妈为啥不理我。”
张波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懒的和感情骗子说话。”
我老实说:“我承认说谎是我一大习惯,可又骗过哪个王八蛋的感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的胆量全在嘴巴上,真要是伤天害理的事,把我伤害了我也不敢伤害别个。最多……最多有一次我大脑发热,骗了你三十元钱,大不了我现在还你就是,用得着这么小气,做的像要跟我绝交样么!”
“你骗我三十元钱是小事,我老早就知道了,也从没想过跟你计较。可你骗谁都行,你骗凌雪,我绝对不答应,一点情面也别想我讲。”
听他如此一说,我觉着自己比窦娥还冤,咋咋呼呼的大声反驳道:“喂,你给我讲清楚,我啥时候欺骗凌雪了?那事可能吗!冤枉人也不能太离谱,要讲究用逻辑糊弄人,逻辑!你懂吗?”
张波坚决不与我正面交锋,在言辞上玩耍起八卦,“我和你讲不清楚,你那张嘴,我最了解,要想跟你把理讲通,除非世上都没理了。反正,我给你说明,我不会让凌雪喜欢上你。”
“凭什么呀!你想存心捣蛋呀你?!”
“我不是捣蛋,我也要追求凌雪,我也想和凌雪谈恋爱,不可以吗!凌雪又不是你的谁,我想怎么样都成。”张波理直气壮的说,说得颇有些像孩子在赌气。
我火了,比周杰伦的人气还火,我指着张波的鼻子说:“好啊,你小子,你给我玩真的,你不讲义气,你改认西门庆当干爹算了。我告诉你,你马上给我打消念头,不然兄弟都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