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戚砚提了几个纸袋走过来,门口在给露天咖啡座的客人送完餐的小连看到她,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戚姐,你来啦。好久不见了。
戚砚上周回南市,咖啡店的员工都下班了,小连并不知道她回来过,还跟自己的老板在店里一度春宵。
戚砚笑了笑,将手上的一个袋子递给她:出差去东城带的小礼物。
小连连忙摆手说不用,戚砚执意递过去,说没花多少钱,小连推拒不过,就笑嘻嘻地收下了,甜甜地说:瑞芽姐在给客人做咖啡。
戚砚颔首,把除一个颜色较深的纸袋留下,其余的递给小连,让她给其他员工分一分。
她推门进店里,看见何瑞芽果然在吧台忙碌,她偏头去瞧她。
吧台的地方坐了几个大学生,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的脸上最是不懂掩饰炙热的情感。
戚砚站在门口的地方没动,静静地看着何瑞芽专心工作的样子,目光柔了柔。
那几个大学生有一个人接了个电话,匆匆跑向店外,路过戚砚时,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一会儿,男生从店外抱进来一束蓝色妖姬。
看样子,应该是99朵。
花被送到另一个男生手上,他抱着花在原地接受了同伴的打气后,鼓起勇气走到何瑞芽面前,说了些什么,然后大胆而热烈地把花递过去。
何瑞芽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眉目温婉,年轻时的凛冽与锋芒被她沉淀在岁月之下,她已经懂得圆滑又不伤人地拒绝。
男生话显然很多,也并不气馁,那一大束玫瑰花就摆在吧台,引来了店里其他客人的视线。
这个时间的客人大多是大学生,已经有人在位子上微微起哄,更助长了男生的勇气。
何瑞芽抱歉地对他笑了一下,将拒绝的话又说了一次,目光微抬,就怔住了。
玻璃门旁,穿着青蓝色大衣的戚砚静静地站在那儿,怀里还抱着一个灰色的纸袋,白肤俏颜,像个模特一样,时不时地吸引着附近人的目光。
戚砚的目光微微掠过那束花,就定格在何瑞芽的脸上。
何瑞芽一时不知如何动作。
还在观察她的反应的男生以为她在犹豫,更是热心肺腑地又说了一些信誓旦旦的话语。
戚砚瞥他一眼,眸光微冷。
她长腿一迈,几步走到吧台前,随意将手上几万块钱的礼物搁在桌上。
给你的。
她就站在男生旁边,连送的礼物也挨着那束花,随口一句话后就没再多言。
何瑞芽将袋子收下,说了句:谢谢。
她这次回来,比何瑞芽上次见到她时的状态更差了一些,眼睛底下是一圈淡淡的乌青,当然这并不是全部,何瑞芽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着自己读不懂的意味。
戚砚见她没有犹豫地收下自己的礼物,心被熨帖了一下,她抽出视线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生:你还不走?
男生吞了口口水,莫名地被她的气势压着,方才斗志昂扬的神色不见,他悻悻地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戚砚叫住了他,指了指吧台的花:这个也拿走。
男生本就因为被何瑞芽拒绝而感到有失颜面,如今又被戚砚以一副倨傲的姿态赶走,顿时觉得下不来台,他仰着脖子说:那是我给何老板的!关你什么事!
到底年轻,沉不住气。
戚砚面无表情地呛回去:你看她收你的花吗。
自取其辱。
那群男生来了又走了,吧台的花也空了,咖啡厅里一切又恢复如常。
戚砚在吧台前坐下,长睫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何瑞芽给她做了杯咖啡,没加糖没拉花,戚砚接过,照样喝得眉头不皱半分。
两人都没说话,何瑞芽手头的事还没忙完,戚砚安静地坐她对面喝咖啡,不时看一眼手机。
何瑞芽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脸上,又低头去看台面上的灰色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是她不想收。
拿回去吧。她说。
戚砚没看她,指尖敲了敲桌子,她工作完毕就不停歇地赶回来,现在有点累。
所以她不想听何瑞芽说些很伤人的话。
人见到了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自取其辱了?
何瑞芽一愣,她没这个意思。
戚砚站起来,修长的身子亭亭,没有很贵,不喜欢就扔了吧。
她的话不像带有离开的意味,可说完她就走了。
好似连续不停地从东城开几个小时的车回来,就为了送个礼物。
其实何瑞芽态度再冷漠的时候她也见过,不过现在真的不是好承受的时候,她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
上了车后,戚砚开了内灯,从包里掏出一瓶药,那药还剩了不少,但是却是葛今明知道她要去东城出差后给她开的量,让她必须按时吃完。
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