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她说打架这种事有力气当然要紧,可是也要有计谋,要有精
妙的功夫,咱们私下里说说啊,她跟我说公子除了身体壮大不缺力气之外,其他
也就是平常……
前边说好是私下,这一说出来大家都听见了。小五说,当然我也不能信啊,
女人嘛,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动嘴皮子的事,大家都说的应该要眼见为实,我今天
也把她领到这儿了,要不就烦劳公子比划两下,给她见识些个实实在在的手段?
贰之七
眼见得那一具健趾宽掌,厉背厚踵的赤脚,皮黑如铁,骨嶙如松,拖高起来
一环跟上一环,叮叮当当响成了一路的脚镣铁链,扎扎实实的一脚踩紧了木头擂
台的边沿。吐蕃公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给这个来人让出了再提
上第二只脚来的空档。相隔着三尺上下的距离,这一回他算是直眉正眼的盯准了
那一张女人的脸。女人笑了笑说,女子不揣冒昧烦请公子指教。
说完这句场面话她垂下睫毛扫了一眼自己。女人一条身体虽然上边袒胸下边
露腿,不过脸上也没有显出来有什么羞臊的意思。女人说,女子领罪受罚,手上
脚下的这些刑器都是按照王法必须要佩戴的,不得已上台来示人,让公子见笑了。
镣铐固然拖累身体,却是犯人理所应当的承担,女子既已自愿登台,无论结
果若何,都不敢以之用作除卸责任的口实。女人又笑,眉眼之间甚至带上了一些
妩媚,女人说,只是披枷带锁本意就是为了拘禁束缚,要教人的行动不能施展,
所以公子应该也不会在意牵绊住对家手脚的这些粗铁链子?
这件事看上去很蠢,听起来也很蠢。可是吐蕃公子小赵桑多并不蠢。他当然
知道这些中原的汉人们一直都在想着法的算计他。可是他也不能对上一个充军的
女人自己就先认了输,而且他也没有看出来算计他的办法藏在哪里。他们总不至
于相信这么个女人真能把他打趴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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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扑是一种虽然要分出胜负,却也要遵守规矩的赌赛。相扑除了参加比试的
双方,还要有一个执掌规矩的裁判,这个裁判的名号叫做个部署。天门官府的比
武擂台一直都由驻军的长官担任部署,这一回正好轮到了重役军队的管营大人。
管营部署上得台来先打一个哈哈,部署说,咱们的城池独据边关,地广人稀不必
说了,能练能打的本来就少,更不用想单开出一个女相扑的场子来。既然是出于
这个情势所限,那么有志在此的英雄豪杰,不论男女都可以登擂挑战,这一方面
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至于挑战者手足维系镣链的事,这位好汉……啊啊,娘子,
这位娘子刚才已经说得清楚,当然是必须遵从官家的法度,丝毫也不能够宽缓的。
说到这里管营部署回过头来看向守擂的小赵桑多,不过……若是桑多兄弟这一面
持有异论,倒也还有个另外的计较。兄弟可以依照相同的重量寻人打造一副器具,
自束手足而后再来比试,也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这一顿弯来绕去的说辞让小赵桑多听得脑瓜仁疼。要打便是打了,哪里又来
那么多罗唣。吐蕃公子揭开豹皮往台下一扔,咱家就站在这里了,教她来,教她
来打过!
牵带着铁链的腿脚平实持重,女人慢慢的走到擂台的另外一头。她那一条腰
杆拧过来又拧回去的周折,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勇悍刁蛮。桑多公子觉得自己的喉
咙上下也有点迂回周折,他想到自己也许还是应该跟人打个招呼,总算随着人家
中原文化混过那么些日子了嘛。桑多开口说,你这婆娘叫个什么姓名,又有些什
么了得的好处,就让咱家在这里请教一下?
要是还在晋地的并州,要是自已还是十八岁。那这一声婆娘就该值回一句吐
蕃蟊贼,只问姑奶奶手中的这一杆红缨枪你认不认识?不过现在的穆大姑娘当然
不是那么的张狂,其实刚才转身的功夫是给他看了自已脊背的,其实自已没遮没
掩的脊背上是扎刺满了黑鸦鸦的字迹……也许那人就没有认识几个中国字,也许
他就是把婆娘和娘子一样用了,根本不知道还有点意思上的区分吧。
反正自已手上现在也没有红缨枪了。女人想,杨家的媳妇,大宋的军官那些,
还是不要揭出来丢人的好。她开口先说了一句,女子娘家姓穆……
眼角的余光偏偏扫到擂台底下栽种的几棵树木,心里略微一动。这几棵树的
形神都像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