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小,
步子跨不大那是一定的,中间使用了粗铁链子拴着呢。
前边那一回的变数便是借着这个由头生发出来。桑多现在冷眼看去,她那一
副腿脚微微也有些游移动摇,显见得也是渐渐的力不从心。桑多知道若要成就一
个英雄,一则以智,一则以勇,谋定而后动,他现在就要行动。桑多握拳举臂护
住头脸两侧,突然一个躬身箭步直冲对家中阵。他这一步要插进去的地方瞄在女
人的胯下,那里的脚链牵成了一线,这一脚却要跨到脚链之后,那就是给绊马的
绳索钉死了桩头,到那时被这一条脚链拴住的这一个人,不用说撤步收身,蹬踏
跳跃,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桑多人快,桂英的鞭子更快,铁鞭横击过来正中桑多一侧的臂膀,而且使出
了十分的力气。桑多只觉得全身大震,他那一条胳膊顿时没了知觉,可他就是要
拼着在上边捱这一下,可以在脚下再加一个垫步,从下边抢到先机。他那一步如
愿以偿跘住了对方脚镣的系链,桑多相信胜负已经决定。
桑多的手臂这时已经动弹不得,没办法抱人摔人,但见得囫囵一个桑多,推
金山,倾玉柱,兜头直撞过去。桂英轻,桑多重,桑多能有四个桂英那么重,他
们两个人的腿脚纠缠到了一起,桂英要退,无论如何也拽不动他,桂英要是吃他
这样一撞,身体恐怕就要像风筝一样的飘飞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桂英侧身避
开他这一撞,女人以单腿为轴,另一条腿回旋了小半个圆圈,发力猛蹬出去,拴
脚的粗铁链子铿然脆响,应声分断了开来。挣脱出来的这一只脚,猛蹬在台面上
借一个力,桑多已经横行在女人的身体前面,下顶上去的其实是膝盖,把个
男人的胖大身体从疏影横斜顶回了暗香浮动,第二下才是那条光腿和那一只赤脚,
飞踢起来狠狠地打在桑多的侧脸。这就要说到那条铁链也是断得巧妙,被蹬断的
那一个环子,正好着落在束住这只脚腕的铁箍连接出去的圈上。现在桂英嫂
子一脚单戴一个铁环,另一只脚抖动起来全须全尾的一条单链,却好似脚下又生
出了另一条铁鞭。这时候再看捱过了一膝盖一脚的吐蕃公子小赵桑多,他的人形
还在,神却已经散了,桑多站在台上走动两步,飘摇趔趄好似梦游,桂英转回他
的身前正面,单提带链的另一只脚,作势要踢他的下身,桑多朦胧中退后一步,
不觉已经退到了擂台的边沿,桂英这一脚却是虚的,只是提踵抖腕的劲力灌注镣
铐的断链,那一条链子从地下直窜起来,正中桑多的下颏。桑多先仰头,再撤腿,
这一腿就要落到木台的外边。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吐蕃公子小赵桑多已经翻倒
在擂台之下,躺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样。
那一个闲汉到这时已经吐槽无力,连打住都不想再说了。终于等到大结局讲
完,老头收声喘气,顺便咽下一口唾沫,闲汉才能寻得机会再插一嘴,你这扯的
越发没有边沿了。
想那拘人的刑具都是精铁打造,哪里能有一蹬就会扯断的?我读书少你不要
骗我,世上断不能有此事!
老头长叹一声。这位官人。那一年的那一月的那一天,杨家的桂英嫂子在天
门登台打擂,只起三脚便将守擂的吐蕃蛮夷踢下台去,全天门的军民都是见证,
事实便是如此。你若说精铁轻易不能扯断,我也觉得十分在理,你若因此揣测是
驻军长官指使铁匠做下机关,使用木料涂漆换了一个环子顶替进去,紧急时刻便
能一发而动……那种事情可是你说,老朽却是没有认过啊。
这一天里裁判比武的管营部署好一阵忙乱。他先要安排担架人手,轮班将那
个桑多公子抬回山寨里去,忙过以后转眼看看杨家大嫂脚下,嘀咕一句,这铁打
的物件也恁的不结实。
想来是风吹雨淋长久,锈蚀出了缝隙。小五啊,你带上杨家嫂子再去找铁匠
吧。
官家的这些刑具遇到有了损毁,当然都要麻利的修复起来,官家为了打擂悬
红的赏银明码实价,便是个配军赢去也不能克扣,不过杨家嫂嫂桂英却是坚辞不
受。最后是嫂子提出建议,管营大人拍板做主,说要用这一笔银子犒劳庆功,遍
邀重役军队的全体官兵借这个打擂大胜的由头吃喝一顿。那天晚上是城中的李记
酒馆自打开张以来,头一回在互市的日子里闭门谢客,重役军队出浴完毕,整队
回城来到酒馆,军官们先被迎到了楼上,全伙配军男女盘踞在一楼大堂里,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