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他的侧脸从这光线下看上去倒有点像汤院长了,只是更狡黠得多,在他光洁的脸上有点奇怪,像猫。
阿青哥憨笑着不接茬,我心里稍微放松:阿青哥憨直,但并不傻。
就是不知道为什麽和小野这个公子哥儿似的混世小魔王聊得来。
「十一点,从厨房来地堡,我在那幅挂毯旁边等你,给你看点好东西。」小野说着自己也笑了,他目光像不安分的野豹在阿青哥脸上刮过,忽然把嘴凑到阿青哥唇边,结结实实地亲上去。
我感到榄子抓紧了我的手。我只听见全世界只剩下蛐蛐在吟唱和我们的心跳声。
阿青哥也愣住在那里,不知道他是吓到了还是在回味,他眨眨眼,睫毛像蛾子翅膀扑闪着,给笔直的鼻子那块投下一缕缕阴影。
小野认真地侧头打量着他,有什麽东西在他惯常带着嘲讽讥笑的脸上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极其温柔,不断有头顶的樱花树倾下花瓣,他摸上阿青哥的眼睑。
「哎,别动。」
他得意捡走一片樱花瓣,把它放在掌心里吹走了。
他们就这样默默凝视对方许久,小野大胆地再次把头伸过去,轻轻吻住阿青哥嘴唇,然後他在长椅上退後两步,带着笑意打量阿青哥,看起来像完成一幅满意的画作。
「走吧。给你找些东西喝。」
他先站起来,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一点点嘶哑。阿青哥茫茫然又有点愉悦地跟着他穿过美人蕉和睡莲池,很快消失在树篱後。
我们坐在手帕上,小土块硌得屁股有点酸,等了一会儿宴会上音乐响起,榄子才扶着我站起,「他亲阿青哥哥乾嘛呀?」
「也许他觉得阿青哥很可爱?」
「是哦?」
经过这一番惊吓,我们没有继续探险的心情,只好回到被火光照耀的草地上。一个回头,榄子已经带着梦游般神情往舞池里找小婶娘去了,我打着哈欠穿过草地走向仍在独自喝酒的阿爸。
我打个哈欠,靠着阿爸几乎要站着睡着。「困了是不?」阿爸放下酒杯,牵着我走过草地。
汤院长正搂着阿娘腰肢,带动她一起旋转,衣香鬓影模糊成道道斑斓,他的手真大,牢牢揽着阿娘,还是阿娘的腰身太细呢?围观的人群有吹口哨叫好的。
阿爸带着骄傲自得又强自漫不经心的神色望着他们,他对着汤院长举起手致意,正好音乐停下来,舞池边响起一片掌声。
汤院长把西装扣子系上,甩着大步走过来,阿娘喘着气,胸口起伏着,还没接过侍从递来的酒杯就被一群兴奋的女客缠住聊天。
「汤院长您瞧,小孩子困要安顿一下,扰您雅兴。」
「说这些做什麽?没事儿,你自去就是,阿彪!」
从树荫里走出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身躯铁塔一般却顶张笑嘻嘻的孩儿面,他把手里吃好的鸡腿骨放回空餐盘里,一个忙碌的侍从很快接走。
「您这边请,我们院长早备好客房了。」
我被阿爸抱起,靠在他怀里,一股子薄荷味和淡淡酒香熏上来,倒是不难闻。
走廊尽头木门一关,外面热闹的气氛全被隔绝,阿彪在前面带路,转过好几道门,上了一小段楼梯,我眯着眼避开阿爸下巴数头顶上吊灯,数到第三十的时候我一个激灵滑向睡眠边缘,又抽搐着惊醒。
「到了,就这间。」阿彪的声音也带着完成差事的喜悦,他不知从哪提出个玻璃灯,拿出钥匙开门,屋子里不知为什麽不给开灯,只见到薄帐被月光照着显出一种蓝色,被风刮得影影绰绰。
阿彪走过去把窗关严,顺手在窗台上放下玻璃灯,阿爸掀起纱帐,我骨碌碌滚到柔软的毯子里。
「先去回了差,您别忘了十一点的玩意。」阿彪鞠个躬,轻手把钥匙串丢进桌上的瓷器里发出叮叮叮轻响,他像只猫一样走出去,脚步很轻快,木门在他後面合上。
「毛毛睡啊,不是说困吗?」
「阿爸别走。」我伸手勾他脖子,扑空只碰到领带一角。
「原来在担心这个,阿爸不会走的。」他摇摇脖子,把领带松了,这才弯腰捏我的脸,坐在床边脚榻。他翘起大腿,解开鞋带脱了大皮鞋,又重新站起身,昏暗光线里只听到窸窣褪去西装外套,背对着我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很快只留件贴身的白背心。
阿爸的皮带扣嚓咔被解开,连带着西装裤轻声落地,他把裤子捡起,连带抱着衬衫外套走到房间另头,借着玻璃灯的暖豆火苗找衣柜挂起。
片刻後他掀开帐子钻进来,摸索到几个枕头把自己撑在床头半靠着,白内裤在黑暗里很显眼,他没脱袜子,小腿上袜夹金属带时不时反射一下跳动的灯光。
「好了,毛毛快睡吧,阿爸不会走的。」他安抚地拍拍我屁股,伸出胳膊把我搂紧,也许是山上凉快,皮肉的触感是有点凉的,隔着薄薄的贴身织物,阿爸的心跳在有力搏动着。
「阿爸?」
「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