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要恩主服侍的却是从未看过,看青年这般安然若素的模样,仿佛平日里已经习惯了一般,兄妹两人在伺候谢瑞波用餐的间隙里对视一眼,这真真是……同人不同命了。
这俩人却是有些误会了,早先楚东琅也是尽等人伺候的主儿。这半年不知怎么回事,花时病了之后越发挑剔任性,楚东琅心疼他,为了哄人开心,这服侍人的功夫便自然而然地熟练起来了,早先喂粥还把腭腔人戳肿的事是不会发生了。
用过午食,谢瑞波依旧与锦云绵绵兄妹玩六博。花时有些困倦,楚东琅拉着他出去消了会儿食,随后陪他回房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时屋外下起雨来,把漫天的暑气都打散了。
闲来无事,楚东琅叫人拿来围棋,要跟花时手谈几局。
“上午跟国公爷还没玩过瘾?”
楚东琅嗤道:“去,那是陪孩子作耍。”还是个无赖孩子。
花时这样的出身,琴棋书画算是本业根基,自小熬打苦练过的,他才睡醒,神色间还残留着慵懒困怠,他抱起蹲在床尾的捧雪,揉着白猫儿颈背长长的毛发,无可无不可地在楚东琅对面坐下。
长平长乐到秦王府后先跟柳神医学习了一阵日常怎么给花时调养身子,顺带跟着立春等人熟悉秦王府的规矩,这几天才回到花时身边伺候,先前拨给花时的立秋仍旧总管花时身边一应事体,只是花时本也少用她贴身服侍,长平长乐来后更无需她做了,此次便留在秦王府没跟来,大丫头只带了立夏立冬二人。
两人摆好棋盘,一人捧着一罐棋子出来。花时看见那棋子时不由眼前一亮,那棋子不是一黑一白,而是一白一绿。由玛瑙制成,比之玉石、贝壳之类更觉清润晶莹许多。
绿的色如嫩柳,白的透如蛋清,触手细腻如玉,润泽如珠,花时爱得不得了,细细把玩了好一会儿。
“喵~”捧雪目不转睛地看了主人手上扁平圆润的棋子许久,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抓,花时道:“不行,这不是给你玩的。”
“喵~喵~”白猫儿非常执着地伸着胖胖的爪子去够眼前的棋子,花时随手解下一块玉佩给它,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猫儿瞬间忘了棋子,在榻上扑腾起玉佩来。
楚东琅道:“阿时先选?”
“我喜欢这个绿色。”他说着,起手落下一子。莹润的棋子带了一丝凉意,夹在指间像拈了一汪碧水在里头,落在棋盘上时轻微的“啪”声也如泉击坚石,清脆悦耳。
室外满天风雨,清凉的水汽沁入窗纱,晕出一片湿痕。室内之人相对而坐,空白的棋盘上渐渐摆满剔透玲珑的棋子。青年时而愁眉紧锁,时而舒眼展颜,时而意形于色,时而藏气屏息……
楚东琅气定神闲,姿态从容得多。
他棋艺高出一截,倒有闲心观察青年的脸色,只觉他一颦一笑都有勾魂摄魄之态,分外妖艳,花时还在冥思苦想眼前困局,楚东琅十分心力之中倒有七分飘到别处去了。
观棋不语,长平长乐、立夏立冬看了一会儿,都觉无聊,看着主子们还要许久才完事,渐次分散开做别的去了,除了二人,室内只剩一只捧雪在。
这猫儿玩了主人糊弄它的玉佩许久,也渐渐失了兴致。在屋内窜了几圈,弄翻了茶杯、撒了瓜子、挠花了垫子,连插在花瓶里的鲜花都揪得七零八落,始终无人睬它。
“喵嗷~~~”大声嚎了一会儿,白猫儿雄赳赳气昂昂昂地跳到了榻上,踱步到两个主人身边,目光落在陆离的棋盘上。
此时棋局已近收着,花时一心一意,眼也不眨地盯着棋面,楚东琅盘膝,笑吟吟地瞅着他。
两人都没察觉胖猫儿已经蹲在旁边虎视眈眈,以至于当捧雪猛然跃起,如猛虎下山般跳入棋盘去抢楚东琅刚刚落下的那一颗白棋,“哗啦啦”地将整个棋盘搅得一塌糊涂时,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哗啦”的清脆碰撞声不绝于耳,捧雪尾巴尖儿高高竖起,在盘上扑腾得兴高采烈,把棋子弄得滴溜溜直转,还有几颗掉落到榻下,滚进暗处不见了。
两人相顾无言。
花时脸色变幻了几遭,看着对自己干的好事毫无所觉的胖猫儿自顾自玩得高兴,还是舍不得骂它,这样轻轻放过又觉憋气,楚东琅安抚地拍拍青年的肩膀,把罐子里剩下的棋子倒在一块儿塞到青年怀里:“算了,你们俩分着玩儿吧。”
花时刚好找着地儿撒气,一个眼刀过去:“玩儿什么呀,你当我跟它一样啊?”
楚东琅只觉一酥,轻咳一声:“没有,我可没这么说。”他心中却嘀咕:“这胖猫儿这么皮,还不是你惯的么?”
花时仿佛知他心中所想,眼尾飞扬,含嗔一睃:“你在埋怨我?”
楚东琅被他这个眼风勾得三魂没了七魄,晕乎乎地挪到他身边,把人搂到怀里,嬉笑着道:“我怎么敢。疼你还来不及呢。”
花时顺势往他身上一靠,手伸进围棋罐子里,抓了一把光洁莹润的棋子,摩挲片刻又撒回去,去听那清甜的碰撞声。
楚东琅觉着这幕似曾相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