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琅想了想,阿时苦夏,带他去山里住一阵子,应该能好些,便道:“行,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几日后,花时抱着捧雪跟着楚东琅到了城外的皇庄。
楚东琅脸色微变:“消息属实?”
这类游戏在明月楼里是惯玩的,花时熟得很,没甚异议,楚东琅凑到他耳边道:“宝贝儿可要争点气,爷输了的话……”后头的话别人听不到了,青年的脸却“腾”地烧了起来,红霞满面。
“咳,”谢瑞波提醒地假咳一声,示意楚东琅收敛,绵绵一直偷偷地在观察花时,眼里充满好奇,锦云眼观鼻鼻观心,慎重地把骰子握在掌心,用巧力抛掷出去,骰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最终停下。
花时点头:“有一些。”跟在身边的长平不待吩咐,便赶紧去取了一件略厚的袍子过来给他披上。
谢瑞波竟然比楚东琅先到了,也带了两人来,正坐在水殿里玩六博棋。
谢瑞波抱怨:“小器鬼,抠门精。你不是有座皇庄在城外山里吗?城里热得待不住,你把皇庄借我住一阵子吧。”
是打算收心了,可一时半会没法处理。不过,这些也不必拿出来说。
期间伴在谢瑞波身旁的那对双生子站起给楚东琅行礼,谢瑞波不满游戏被打断,催促道:“别废话了,小六,陪我来玩几局。”
“啧啧啧,我看你收得挺开心的,还当你无所谓呢。”
他不禁轻轻“嘶”了一声,楚东琅道:“觉着冷?”
谢瑞波揶揄:“你还真打算收心了?那个花时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般神魂颠倒?”
巧的是,这俩人花时和楚东琅都见过,却是当日在青螺湖荷花会上艳压群芳的那对双生子,这一男一女容貌神似,在气质上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妹妹活泼伶俐,哥哥稳重沉着,这一朵解语花,一棵忘忧草,把谢瑞波逗得心花怒放,乐乐淘淘,见到楚东琅带着人来,都懒得起身:“来了啊。”
水殿临水,谢瑞波三人坐在中央,几个伺候的站在身后,不远处有用流水激起转动的扇车,阵阵凉气涌入殿内,使人遍体生凉;又用法子将流水送向屋顶,清水沿檐而下,形成透明的水帘,满堂寒凛,花时随楚东琅刚进殿内,便觉由三伏天猛然进入了深秋一般,露在外头的肌肤悄然起了一身疙瘩。
“行,锦云来试试。”
六博与全靠智计相博的围棋不同,除却纯粹的实力之外还需要运气才能赢,这运气便体现在掷骰子上,谁的手气更好,谁便更有优势,楚东琅道:“我这边阿时来,你那边随你。”
楚东琅一噎,半晌才道:“从前是无所谓,反正亏不着我,他们也找不着想要的。”但现在不同了。
“哈哈哈是七,看来今儿我运气不错。”谢瑞波信心满满地移动自己的白棋,率先由“张”位进入“道”位。
“我还没说完呢。”谢瑞波的眼神十分同情,“听说,那郑姑娘老早就对圣上情根深种,非君不嫁了,皇上把个对他用情至深的女人嫁给你,还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
这对双生兄妹,哥哥叫锦云,妹妹叫绵绵,方才是哥哥锦云在和谢瑞波玩,绵绵替两人掷骰子,楚东琅既要玩,锦云立即让开位子,谢瑞波道:“谁来掷骰子?”
楚东琅兴趣缺缺,谢瑞波是个臭棋篓子,无论是正经对弈还是随便玩玩六博,跟他下场都没甚意思,他又无赖得很,输了也不放人走,非要赢回来不可,楚东琅最不爱跟他玩这个。
“八九不离十了。”
楚东琅伸手安抚地揉揉肥猫的脑袋,道:“你管得着吗?今儿算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谢礼?先说好,凝霜醴没有了,你说点儿别的吧。”
楚东琅将面前的茶杯一把扫到地上,碎瓷四溅,蹲在桌上的捧雪被吓得跳开,楚东琅冷然道:“什么阿猫阿狗也想塞给我。他做梦。”
“还能有什么主意?他这些年往我府里安排的男男女女够开一家妓馆的,我这不是秦王府,是专给他楚恒瑢养细作的地儿。”
“喵~”被花时抱住的捧雪紧紧盯着那枚骰子,两只爪子跃跃欲试,花时制住它,拿
无奈谢瑞波兴致高涨,楚东琅刚欠了他一个人情,不好翻脸不认;且花时因还未见过楚东琅玩这个,偷偷在袖子底下刮了刮他的手掌,撺掇着他答应,楚东琅只好道:“只玩半个时辰,谁输谁赢都得停下。”
“就是她。不过,咱们皇上可没那么容易摆弄,”谢瑞波有点幸灾乐祸地道,“这不,我听我娘说,皇上打算给你赐婚,新娘就是这位美若天仙的郑姑娘呢。”
对花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虽说他对这人不太待见,小六看重他,那这面子就得给。
怀里的猫儿不住叫着想下地,楚东琅随手将它放到面前的茶桌上,冷哼一声:“自然听说过,咱们这位国丈爷,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一清二楚,什么皇后的侄女儿,不过是八竿子怪不着的远房亲戚,自小培养起来打算进宫的,正经人家的女儿,哪能要这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