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拍岸。
“孙儿们先告退。”得老夫人默许,吴奕涵直背转身,攥紧掌心里的手,将那人心儿收回来。吴奕君回神,含着笑由她玉手牵去楼上。
这便是五十步笑百步?奕涵心道好笑,骤然之间与她生分许多,只淡淡嘲她:“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也如此吗?”
“吴奕君,你、你无耻!你看真切,我是你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奕涵这番严辞刺伤奕君热切的心,她将奕涵紧缩在怀中,“那只是从前,奕涵,从今以后,我要你做我的妻。”
吴奕涵脸白如纸,她眼底的纯白染成血红,惋惜失望,痛若锥心,“你是我妹妹。同胞姐妹之间,何以动这等心思?!”
五雷轰顶,吴奕涵震惊当场,茫然,“你说什么?”
奕涵登时被气笑,决然盯着她看,“我要你行义举救人,不想你公报私仇致人重伤。吴奕君,你何来的脸面向我讨要条件!”
“你若不爱我,那便恨我罢。我至少要占据你心里一席之地。”吴奕君将军装领口的排扣解开,舒展颈项。
奕涵看清她眼里晦暗的心思,不再与她兜圈子,决然道:“吴奕君,你若执意而为,恐怕你我情分断了!”
奕君手捧她双颊,虔诚无比恳求道:“姐姐是否还记得欠我的愿望?”
“我想到了我的愿望,奕涵,我要你爱我。”
吴奕君是故意,此时道出尊称来,奕涵气得身子发颤,怒道:“吴奕君,你当我是什么!”
吴奕涵花容失色,狠命抗拒挣扎起来。
“我从不曾对旁人用心。”吴奕涵半眯双目探究瞧她,吴奕君当她吃味,斗胆吻那紧闭朱唇,吴奕涵转头躲避不及,被一双手钳住下颔。
“到底是我救出那百余人。姐姐莫非要失信?”
“奕涵……”吴奕君痴痴唤着,解衣扣斜身靠来她沙发扶手上。奕涵起身将要规避,反被扣住腰肢拢进怀里。她身子一晃,弱柳扶风跌坐始作俑者腿上。
吴奕涵撇下她,径自去沙发边,抚平裙角直身坐下。素白长裙的淑女独坐蓝丝绒沙发一角,宛若皎白梨花落入海面,吴奕君望着望着,心湖里泛动涟漪。
“你、作甚?”吴奕君收紧了怀抱,她二人距离多不过半臂,对方眼底烧起一抹炽热,是陌生而浓烈的视觉感受,吴奕涵蓦然心慌起来,抵她肩头推拒。吴奕君打定主意要表明心迹哪里容她逃开,拢她一双手腕擎在掌中,泠然而霸道盯视她,“方才作客那迂腐男子,姐姐欢喜吗?”
奕涵咬唇,“你休想!”
吴奕涵对胞妹失礼并非多说,歉意望向对面的宾客,“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谅解。后日……多谢刘先生好意,只是我随祖母返乡归来,尚需时日安置,再者年节将至,恐怕无暇。”吴奕涵向对面那兄妹微微颔首,礼貌疏离淡笑了番,送别他们。
“你回答我!”吴奕君收紧手完全掌控她在胸怀,偏头以鼻翼蹭她侧脸,神态倏然柔软,“姐姐切莫相信外头那些人,所谓君子满口谎言,装模作样故作清高,甜言蜜语过口不过心,言行种种不过是骗女孩子的伎俩。”
客人离去,奕涵面对老夫人时,眼含歉意,声也柔了,“祖母,您请早些歇息,奕君掌心凉,怕不是受凉了,我送她去楼上稍歇片刻。”
“奕涵。”吴奕君合起门不正经起来,卸去高傲的外壳,无骨似的,笑吟吟黏住撒手丢下自己的娇丽佳人。
吴奕涵眼底迸发出决然,“你想要如何?”
奕涵压制她在怀里,消磨她许多力气。
“滚出去!”奕涵费力推她,奕君只得将她锁住。
奕君凝神看她,看穿她的强撑镇定,看穿她的缓兵之计,无奈笑了笑,“姐姐防我若防贼吗?”
“是我未婚妻,是我意中人。”
下颔骨泛疼,她不肯示弱,目光凛冽。吴奕君心凉,如愿吻到她温凉的唇,入口清甜,低落的心儿骤然欢腾。
老太太闻言紧张起来,恐怕风寒又染上小孙女,唤丫头转告厨娘去热两碗红糖姜茶,摆手要她们上去休息。
吴奕涵啼笑皆非,苦着脸扯出苍白的笑容,“吴奕君,你再说一遍。”
奕君眸子阴沉下去,希望渺茫,欲火灼热起来,熏红眼睛,一点点蚕食理智,“哪怕一夜,爱我一夜,我也别无所求了,姐姐……”
“我要娶你,奕涵。此乃我毕生所求。”
“我说、我会娶你。奕涵,你永远是吴家人,是我的妻,吴家的女儿,亦是吴家的儿媳。永远都是。”
又徒劳挣扎了番,奕涵眼睛发红,动了游说的心思,哽声道:“奕君,你冷静些。无论来日如何,你在我心里,始终是至关重要的。”
些许情愫藏不住了,私下里汹涌着汹涌着,涌上海面,漾着漾着,澎湃而起。
吴奕涵不为所动,“你先放开。”
,继而瞥了眼男子身边的瘦弱少女,天蓝袄衫墨蓝及膝裙,街头一拎一大把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