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如果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坏蛋,我就不用监视他了!”
郑潇心里打鼓,但她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自然有一些想法,回答说:“我觉得你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本事,对不对?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我们共同协作。”
她来圣所一个多月,周谡时不时就出现在这里,她以为这就是一名圣所职员,不解道:“他不在这里上班吗?”
郑潇从善如流:“好的老大。”
圣所的许多人都和她一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精神碰一碰,就明白了对方的情绪。就像蝴蝶的触角。这对她来说是新鲜又快活的,尤其是和她年纪相近的小伙伴,大家爱这样偷偷摸摸地嬉闹。
捉迷藏是一种学习精神屏障的游戏,圣所在卫天卜的教学要求下,正在开发一些寓教于乐的课程,企图让小向导们学中玩,玩中学。越玩越学,天天向上。
李鸣金啧了一声,觉得小弟不是很聪慧,略有一丝后悔:“哨兵怎么会是圣所的职员,哨兵可以欺负向导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花狸猫看鱼摊卖钱,能有什么好心?”
李鸣金其实也不知道周谡在这里干什么,她是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敏锐人才,对这个一反常态经常来圣所打转的哨兵很看不惯,因此一直监视之。但她暂时没监视出什么门道,只是隐约觉得这人很可恶。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道了要干嘛?”李鸣金反问。
她到这里来一个多月,观望李鸣金黑猫一样独来独往,到处做些她搞不懂的怪事,已经是没有多余的忍耐来熬住自己的好奇了。小声站在李鸣金后面尝试与她交谈:“你在干什么呀!”
李鸣金眼珠一转,问她:“你捉迷藏的成绩怎么样?”
“还可以的。”郑潇用词很谦虚。
两人的对话实在乏味,周谡说了句“那我走了”而已。
直到隔着几丛灌木的距离,她心惊胆战地停下小心躲好。可谓分秒难挨。
郑潇听到花狸猫卖鱼,好笑又不敢笑,求知若渴:“那他是想干什么呀?”
“好的!”郑潇领了这份光荣的首次任务。
她带着这个消息兔子一样蹦跶回李鸣金身边,两人得此情报,慎重其事分析许久,讲不出所以然,当做是个接头暗号暂且放下了。
“那我们交换吧,等你累了我就帮你监视。”郑潇提议。
郑潇早就认为李鸣金是一只黑猫,只要摸到毛了已经是大获全胜,没有什么孩子气的骄傲,很体贴地点头:“好的老大,我们是在干什么呢。”
“那这样,他去找老板的时候,你就做鬼去接近他,不要被发现了。”人的天赋总是很公平的,李鸣金在精神屏障的建立上没什么建树。这也很好理解,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能打人为什么要逃呢。
眼看卫天卜一点点向他走去,李鸣金小手一挥,对郑潇说:“上吧!”
她已经认识了许多小伙伴,谨慎的天性在嬉闹里逐渐放松了,不再每天忐忑。
有一位小伙伴是她最害怕又最好奇的,正是壁虎一样攀援在后窗的李鸣金。
就好把他做掉了。李鸣金心里补充。但自己的最大底牌不好让随便什么小弟都知道,就没有开口。
李鸣金用词不太文雅,换做一般人可能会发怒。还好郑潇的谨慎是近乎科学家的谨慎,她能用一个多月观察不说话的李鸣金,当然也可以心如止水地继续观察说话的李鸣金,并没有什么愤慨。
他摸着手上一点水泡,暗自怀疑:难道在卫天卜眼里,我也是这样的?
李鸣金冲窗外很江湖地一抬下巴,示意她去看:“看到那个瘪三了吗?我在监视他。”
李鸣金虽然确实有点本领,但她自小无人管教,只知道被打与打人,人情交际不是强项,听郑潇一番吹捧,悄悄美滋滋地骄傲起来,认可对方很有眼光。伸出了橄榄枝:“我是老大,你懂吧?”
这个狗屁不通的战略早就被周谡听在耳朵里,两位小向导功课还未进展,厘不清向导与哨兵的奇妙关系,才误把精神屏障当做隐身衣。
李鸣金有一双锐利的凤眼,还没长开就让人一眼得知,将来这双眼睛会使人印象深刻。此时这双凤眼瞟过来,上下估量,让她心中更紧张了。
李鸣金立刻教育她:“叫我老大!”
郑潇往外一看,远处一位俊美长辫子哨兵在花园里浇花,正是带她来圣所的周谡。
虽然没得到瘪三好坏的有力信息,但两人的友谊随着这项刺激任务,突飞猛进起来。
郑潇就正儿八经地打开精神屏障做起了“鬼”,尝试藏匿自己的精神,轻手轻脚靠近从前不敢靠近的花园,对于与崭新的小伙伴一起进行这样的刺激行为,她兴奋得手心直冒汗。
两人定好战略,凝神静气一起监视起这位瘪三,看他对着花园中的植物进行一番勤恳劳作,劳作到一半,盯着自己的手不知看什么,再继续劳作。等卫天卜从外面回来,他也不立刻走上前,而是站在原地默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