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骤 雨
陈春发领刘维,一边向院子深处走去,一边介绍:
“刘干事,围Cao场的这些个灰色的水泥房用来登记,搜查,净洗…那个最长的房子是甄别室,里面十五间独立的刑房,用于新犯人的初审,甄别…后面那一排排砖房原来是部队的营房,现在改造成了监房…监房后面那个黄色墙的方型平房是冷静室…最后面的那三栋楼,中间那栋三层红砖楼的是办公室和会堂,右边那栋两层红砖楼的是看守们的食堂和宿舍,左边那栋两层黑色的,就是审讯楼……”
两人边说边走,一同进了新犯人登记室。只见那些刚刚被押送进来的十三个赤身裸体新改造犯在屋子中间前六后七站成两排,双腿大叉直撑在地上,上身前探低伏于地,蒙眼的布带都已经被摘掉,艰难地一手撑地一手在一张铺在地面的表格上填写详细的个人资料。几个看守手里拎粗牛皮鞭,来回逡巡,时不时俯下身查看填写的情,认为写的不详细或是觉得不属实,立马就是一鞭子。资料表格填写完毕交上被审看通过后才被允许直立起身体,低头垂手站在屋角等候。当十三个新犯人全部填写完毕后,一个看守头目开始念资料上的名字,被念到的走到中间,叉腿举臂。几个看守围上,上下其手,搜身体检。一丝不挂的身体哪里还能藏得下东西,身体的各个部位被抠捏翻看,绳测尺量。看守们一边检查一边向记录员汇报结果,身高体重,牙齿数量,肌rou状,哪里有伤,甚至连Yinjing、Yin囊的长度粗度都细致地测量一一记录。最后,一个看守捧黑方盒子状的照相机给做成“大字型”姿势的犯人分别照三张前身、后背和侧身的全身像。等洗成照片后贴在每个犯人的资料薄上。
完成了登记和搜查的程序之后,十三个新犯人排成一列被押进了里屋水房,在灰黑色的水泥墙前站成一排。在看守的命令下犯人双臂侧抬,分别把扶住旁边人的肩头。四个看守举黑色的粗胶皮水管,一起开喷。猛烈的水柱迸射在连成一排的人墙上,撞击赤裸的rou体,巨大的击力让相互扶持在一起的人墙也在不停地摇摆、波动,水房内响起一片呻yin声和被呛水后的咳嗦声。前身洗完,犯人被命令转过身体,洗身后。每人上身前俯,双手扒开自己的双tun。猛力的水剑向一个个高撅的屁股,几乎每一个被射中的犯人都被巨大的力以及敏感的肛门遭受到的烈击而撞得站不住脚,身体猛地向前一拱,脑袋顶在水泥墙上。然后又在看守的喝令下赶紧再重新回站到原来的姿势。
十分钟的洗结束后,十三个浑身shi透、哆哆嗦嗦的新犯人被提前指定好的打手们薅shi淋淋的头发,拽出了登记房,一个个弯腰撅腚、脚步踉跄地向甄别房押去。
刘维细致地观看,时不时在一个牛皮纸封皮的记事本上快速地做记录。他正要举步跟随那一溜被打手们押往甄别房的新犯人,陈春发一抬胳膊拦下了他。
“刘干事,先不急,这些新犯人今天都得在里面受审,这会刚进去就是松松皮子,呵呵,越往后越审得狠!”
“哦?仅仅初审就得一整天?”刘维有些惊讶。
“嘿嘿,可不……”陈春发笑了笑。“……初审才不能含糊,这些坏分子,都是花岗岩的脑袋,顽固得很,也狡猾得很。必须撬开他们的硬嘴,把罪行交代的一点不漏才行。初审他们的审讯人员都是老手,只有足的经验、过硬的手段才能对付得过这些死硬分子。”
“听陈队长这么一说,这还真不简单啊!”刘维由衷说道。
“有的重点死硬分子得好几个审讯人员合力配合,轮流上阵,连天连夜地用刑。哼,这个军营一个姓方的连长,缴械投降后拒不认罪,也不交代他上级营长的罪行,在甄别房里硬扛了三天两夜,然后送进了审讯楼,哼哼,在里面死去活来十几番!”
“哦?最后交代了吗?”
“不用他交代其实也能治他上级的罪,可他就是顽固,以为自己骨头硬就能死扛过去,哼,太低估我221改造营的手段了。”
“对了,陈队长,这院子里面怎么看不见一个改造犯?”刘维环顾四周,只能看见围墙上和院子里巡逻的守卫。
“哦,这个点嘛…”陈春发抬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有的在甄别室里交代罪行,有的在监房里面Cao练,有的在冷静室思考,有的在刑房里受审,没有闲的!”
两人边说边走,走到了一座平房前,紧闭的铸铁大门上用红漆写“一号监房”,门口站的两个守卫一起向陈春发立正敬,随后把就铁门拉开,陈春发带刘维迈步而进。长条形的筒子房进门后是片宽敞的空地,房屋尽头是一个长条通铺,结实的木架子上就是光光的长条木板,没有任何被褥。十几米长的通铺上晚上要并排睡下二十多个犯人,二十多个赤裸的身体不得不相互紧紧贴靠,一些被认为不老实的犯人还会被守夜的看守恶意地用绳子捆绑住:或是两人面面相对;或是两人脊背相抵;有时中间夹一个人把三个犯人紧紧捆在一起;有时一正一倒脑袋夹在对方的双胯之间。在通铺边上,还立一个一米多高、两米来长的木马凳,一人宽的凳板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