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軍的情況。
「澱川軍的總兵力只有我軍的三分之一,而絕大多數士兵都集中在北邊的荏原。待他們能抽身趕到時,恐怕家主大人已經」
只見成田氏賀又在我與旁人談話的間隙中哼了一聲,他雖沒罵出口,但心中恐怕已對著澱川六郎的臉唾液橫飛。
情況十萬火急,我快步行至上臺的幾案前,拿起東海道地區的令制國地圖,讓一旁的家臣劃出兄長被困之地的位置。由荏原和高麗兩郡整兵趕往東多摩都來不及了,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直接從相模本國發兵、強行軍[ 強行軍:指高速、長時間行軍。古代日本的馬匹多數都身材矮小,便是為了強行軍而準備的。]展開營救。
「眼下需要有人立即整兵從小田原城出發,奔赴武藏多摩。在座的各位大人可有人要主動請纓?」
我將我的想法公之於眾,然而他們一個個卻又噤若寒蟬,竟無一人願意落實我的計畫。這些上了年紀的家臣大多是曾忠於我父親的,四年過去,依然有人對繼任家督之位的兄長心懷芥蒂也說不定。
「一群廢物!」
我突然堂而皇之地罵了出來,座下立刻一片譁然。見我講出此等粗鄙之語,方才還萎靡不振的成田氏賀也瞪圓了那對被褶皺包圍著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那端莊溫馴的公主形象被狠狠劈開,此時滿腔怒火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也說不定。
「你們還是忠於北條家的臣子嗎?還是說你們一個個都貪生怕死,戰死沙場乃武士之夙願,爾等這幅樣子也算得上是武士嗎?」
明明我也是毫不相干的傢伙,然而我卻問心無愧地講出了上面的話。被我這樣壓根不是武士的女人訓誡了一番,眼前的這幫老迂腐開始有了些反應,但仍沒有人站出來領命。
「好,那便由我親自去救勝彥大人。再怎麼說我也是政岡大人的親女兒,你們之中不願聽命於我的人,姑且還是領著北條家俸祿的武士,我便在此以北條相模守家的名義命令你們,如果我與兄長都死在前線,你們也要替北條氏一族守住這小田原城。」
後來過了很多年,有人在我身邊提起三河國的內亂。守著仁木城的武士為了保護城中的少主,以仁王[ 仁王:佛教中的金剛力士。此處指身受重傷仍屹立不倒。]之姿死在亂槍之下,卻也因此換來少主的存活。而這名武士在旁人眼中一直是個沒什麼勇氣的年輕人。此刻的我大約跟當時的他一樣,不知從哪里借來了些許勇武之心。不是為了堅守什麼武士的信念,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讓她在戰亂中失去重要的丈夫。
廳裏仍是一片嘈雜,但我的一番話顯然起了效果,先前一臉喪氣的成田氏賀也主動走近我,試圖與我商議調兵之事。我投入於與成田大人的談話中,直到一只手突然從身後拽起我的胳膊,緊接著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臉上的聲音。
「我不准你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