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玛的一条腿拴到旁边的树桩上,伸出一双魔爪,在李玛身上肆虐,残忍的抓住李玛的头发,撕裂李玛的上衣,一双贪婪的眼睛闪着魔鬼一般的欲火,一点点朝着李玛的身体侵近。突然,天空飘起小雨,雨一滴滴打到力哥脸上,他仿佛一下子从噩梦中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切,不住的摇头,跌跌撞撞的后退,最后发疯的跑掉。
四周瞬间静下来,悄悄寂寂,仿佛全世界都已死掉。过了没多久,夏浏从昏迷中醒来,他看见李玛手脚被缚,头发凌乱,衣衫破裂,脸颊上还闪烁着几粒泪花,当场就傻了,他误以为李玛被力哥强暴,顿失三魂,心碎不已。夏浏的心灵与理智不断的碰撞,双手不停的颤抖,缓缓摘下李玛嘴里的白手帕,欲言又止。
李玛满眼恨意,恨力哥,也恨夏浏,恨他没用,恨他胆量小,恨他心胸小,恨意逐深,破口大骂夏浏:“胆小鬼!懦夫!你滚!我再不要见到你!”
夏浏的耳朵、脑袋、心灵里像都引爆了一枚炸弹,翁隆隆的响成一片,整个人都崩溃了,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闷头跑离了后山。从此,夏浏性情大变,不爱与人说话,不爱和人交流,弱强皆欺,动不动就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特别是李玛退学之后,他每天都会去楼顶吃饭,半夜会鬼使神差的去到后山,要么坐在隔离后山的围墙上轻声抽泣,要么坐在坟地外的大青石上,默默看着李玛的照片,发着呆,想着过往曾经有过的欢乐时光。他还很讨厌猫,因为他在被力哥踢晕之前,刚巧看见力哥的胸膛纹着一只黑猫。
至于李玛,她退学的原因有很多。她不想再看见夏浏,不想让那晚发生的事被人知道,她不想再触景想起那些事……她的理由很多,都很充足。她退学之后,经熟人介绍——所谓的熟人就是帮技校招学生的托,她进了电子技校学习,并同以前的许多朋友断去联系,企图渐渐忘记过去的一些事,开开心心的过新生活。不过,她却在无意间又见到力哥。
在那一天,她正在长途汽车站外等车,由于前一晚睡得不好,她两只眼都有黑眼圈,还有些迷糊,连一辆汽车正快速朝她冲来,她都一点没发觉。幸好,有一个男子飞身把她推到一边,她才得以躲过一劫,可那男子却被轿车撞上,满脸鲜血,当场昏迷。她回过神来,跑到那男子身边,定睛一看,当场把自己吓住,那男子竟然是力哥。一个她恨的坏蛋居然舍身救了她,她很难接受,扭头就跑,一路跑回到宿舍,在床上默默坐了一天。后来,她看新闻才知道,力哥伤势过重,不治身亡。从那刻起,她虽然依旧很讨厌想起那件事,但其实她已经在心里原谅了力哥,力哥害了她,也救了她,不管是命运在冥冥中的安排,或是天意错手下的愚弄,人生道路上的许多事都强求不来,也无法轻身躲过去,更加不可能将其改变,要想让身心变的轻松,唯有淡然自若的面对。
李玛能够想开,能够原谅力哥,我很高兴,为她能够放下感到高兴,也为阿贯终于完成了力哥临终前的嘱托而感到高兴,他可以由衷的告诉力哥安息了。除此之外,我还有许多其它的感想,这事虽然本身是个悲剧,但结局本可以不必那般悲惨,只怪他们三个人都选择了逃避。若是夏浏事后没有逃避,鼓起勇气找李玛道歉,发现了错误就去改正它,努力争取得到李玛的原谅,那么他会知道在他晕之后所发生的事的真相,说不定他和李玛还能在一起,起码他不会将自己封闭起来。若是李玛没有逃避,她就不会退学,也不会一意的责怪夏浏,弄得夏浏始终抹不去心里的阴影,而一个选择往往会影响以后的整个命运,或许她就不会出现在长途汽车站外,力哥也不会为救她而死。若是力哥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去找到李玛和夏浏,坦然面对已犯的过错,他该不会选择去流浪,或许也不会因救李玛而死,顶多受到一些人的唾弃,和法律上应得的制裁,那样至少良心上能好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对凌雪的事上,我何尝不是在逃避?说不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逃避得厉害。每次我都让张波或者其他人帮我打听凌雪的事,我自己则从来没想过去打听到凌雪的联系方式,亲自把心里的话告诉她。我或许是在逃避某样恐惧,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万一凌雪说对我根本没感觉,也永远不会再回来,我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以后,担心会承受不起。但,李玛的事让我觉悟了,逃避永远不能得到比面对更好的结果。我没有咬破食指,也没有对天竖起三根无聊的手指,可决定依然非常坚决,等到下个星期六,我要找赵杰索要凌雪的联系方式,把该说的都说明白,把想知道的都问清楚。
我每天都计算着时间,终于等到了和赵杰约好的日子。在那前一天,也就是星期五,我专程去找了张波,就在山坡顶的黄果树那里。我和张波从小就喜欢呆在那棵老得皱皮的树上,享受随便哪个方向吹来的风。想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和张波都不属猴,但好像都比猴子还喜欢树,除了常常在夏天躺在黄果树粗壮的树干上,解开所有的衬衫纽扣装潇洒以外,我们还喜欢爬一些其它的树。记得有一次,我和张波一起爬上一颗李子树,打算将那树上的李子全偷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