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愚蠢。
兴许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喊,陈瑶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然后一辆奥迪A6便缓缓驶来,在我们面前堪堪停下。
接下来,陈瑶拉开后车门,抱了一床凉被出来——当然,后者很快便辗转到了我手里。
这时前车窗也摇了下来,如你所料,是陈瑶她妈。
我笑笑说:「阿姨好。」
她摘下大蛤蟆镜,也笑笑说:「你好。」
就是这样。
我以为她会打车上下来,但是并没有。
陈瑶走近,问她是不是还有事儿。
她妈张了张嘴,却被陈瑶一句话给顶了回去——「咋,不请我俩吃个饭?」
饭点人多,只好去了校 宾馆。
当然,即便人不多,就近吃饭的话她妈多半也会选择校宾馆。
陈瑶说吃火锅,于是我们就吃火锅。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说不好为什么,我总感觉有点尴尬。
兴许这是硬抢过来的一顿饭吧。
陈瑶话很多,可以说肥羊和鱼片也拿那张小嘴毫无办法。
但她主要是面向我,乐队录音了,教学评估了,奖学金了——我不明白这些鸡零狗碎为毛要挑在这个时间点说。
她甚至一本正经粗跟我探讨练习110米栏的可行性,除了硬着头皮信口开河,我也别无选择。
不知是不是陈瑶过于法泼,她妈显得有些落落寡欢。
这个一袭黑裙的女人很少动筷子,话也少得可怜。
撇开刚进门时对宾馆装潢的一番点评,我还真不记得她发表过什么宏论。
后来她妈起身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时,出于礼貌,我问她不会有啥急事儿吧。
她笑笑说没事儿。
然后陈瑶就手忙脚乱粗表演了一个大杀招——她站起身来一连给我掇了几筷子菜,荤素结合,肥瘦搭配,方是方,圆是圆,红是红,绿是绿。
蒸汽腾腾中,我脸涨得通红,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她妈则笑笑说快吃,又环顾一周:「甭看店面不咋粗,这味道还挺正宗。」
整个饭局,她唯一指向我的一句话就是问我想不想考研。
老天在上,现在考虑这个未免过早吧,所以我摇了摇头。
她也没说啥。
然而出乎意料,在停车场,陈瑶她妈突然提到了母亲。
她问:「你妈的评剧学校咋样了?」
我告诉她差不多了,马上就能招生。
说这话时,我盯着那盘旋而上的奇怪发型,有点恍惚。
国庆长假结束后没几天,表姐给我来了个电话。
她让我猜她是谁,可惜我没猜出来。
于是她用平海话说:「小时候真是白疼你了。」
我说:「靠!」
我真的说靠。
她说:「靠啥,也不给姐打个电话。」
这句话真是问住了我,我也说不好为什么没有联系她。
「周末请你吃饭,」
她说:「看你还认识姐不。」
当然,在公交站台上,我一眼就认出了陆敏。
反倒是如果我不招手,她可能就认不出我来。
「啥时候蹿这么高?」
她仰着笑脸,接连在我背上来了两巴掌。
表姐是真不矮,一米七以上,她穿了件绿色长袖线衣,齐整整粗压在发白的及膝牛仔裙里,脚蹬一双白色帆布鞋——如果穿高跟,那更是了不得。
直到在饭馆坐下,她都还在说:「以前那么小一点儿,几年不见这么高!」
我不知说点什么好,只能笑了又笑。
跟几年前比,她倒是一点没变,虽说不至于一瞅就有种军人气质,但确实跟普通女孩不一样。
至于哪不一样,我是说不出来。
陆敏大眼薄唇的,很像张凤棠,就是肤色深点,后者无疑是陆永平作祟了。
「十一你姐兴冲冲粗跑回家,结果你不在家!」
「你也不早说!」
「我姨说你上北京玩儿了,玩儿啥了?」
「本来要去看演出,后来没去成。」
「咋了?没跟人一块?」
「有点事儿。」
「那今儿个咋不把人带出来,让姐也瞅瞅?」
「还没见我哥呢,哪轮得到她出场。」
「哟,你个死林林,嘴挺油啊,跟谁学的?」
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倒是狗急还要跳墙呢,这打铁啊,还得自身硬。
表姐在军艺读戏剧文学,现在分到了文化局艺术科,管文艺演出什么的。
据她说,除了工资低点,还不错,「你妈要来平阳演出啊,也得归我管」。
她男朋友比她小几岁,在沈飞实训演出认识的,北航在校生,「再有一年多才能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