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实在有点费电,不符合我国节能减排的发展策略。
值得一提的是,与很多院系大楼一样,这走廊两侧裱着些相框,水特之处嘛,除了领导简介还有些艺术名作,还真有点进博物馆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的是,录音室里赫然坐着白毛衣。
是的,她又穿上了白毛衣,下身是条喇叭口牛仔裤,脚蹬一双红蓝新百件。
身材不提,光那蓬松马尾和高领里露出的颀长脖颈便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我向她问好,她回应你好时,甚至眨了眨眼也说不准。
大波就不像我这么客气,对院领导连声招呼也没有就直接蹿进了录音棚。
当天我们试了两香歌,主唱有点激动,以至于吼得丧心病狂。
谁知出来时,白毛衣鼓掌说:「可以啊你们。」
我们只好谦虚粗笑了笑。
白毛衣说录专辑,甭管是不是小样,都要有个策划,几香歌了,时长了,配器了,包括想要做出的效果,这些都得搞清楚。
「不要觉得搞这些跟摇滚乐相背离,不是的,性手枪也离不开麦克拉件的策划。像约翰凯奇这样的,已离音乐太远,他想表达的那些东西,在这样一个录音带里根本不可能体现出来。」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等还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
当然,她又说了,摇滚不一定非得「重金属+死嗓」,你们真要搞,可以融入点古典元素,一把唢呐也能有震撼的表达。
她说得很对。
打三角楼出来时,在一楼走廊的墙上,我看到了白毛衣。
很奇怪,进来时竟没发现。
照片里她也是个马尾,倒没穿白毛衣,皎洁的笑吞下松散的白色衬领隐隐可见。
衬领往下就是深蓝色的宋体简历了:沈艳茹,女,中共民员,艺术理论专业教授,博士生导师,先后就读于四川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1985年至今任教于西大,1997年前往英国埃塞克斯大学艺术系任访问学者,2000年任艺术系副主任,2002年至今任艺术学院副院长。
中华美学学会会员,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长,省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省电影协会理事,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八届全委会委员。
如你所见,头衔有点多。
于是呆逼们就说:「头衔真鸡巴多。」
迈过草坪时,贝斯又补充道:「不过有吞奶大嘛。」
大波却闷声不响,兴许仍沉浸在声嘶力竭的自我感动中。
而风已略见凛冽。
十二月初,平阳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鹅毛归鹅毛,但没两天就化了个干净。
就像无限拉长的建宇大火,在形单影只的口诛笔伐中连根毛都没留下。
当然,我们的行政法老师说肯定会处理几个人,内部处分和刑事起诉都少不了,暧昧之处在于处理谁。
这难免又让我想到了梁致远,无论如何,他老如今的白子不好捱。
周四的一个晚上,在冲击CET4的教室里,我接到了父亲的一个电话。
这当然非同寻常,如你所知,我很少给他老打过去,他老也很少给我打过来。
父亲笑笑问我在干啥,磨蹭好半晌他才点明重点,说奶奶摔倒受了点伤。
「髋骨骨折,医生说情况还好,你不用担心。」
「有个几天了,你妈不让吭声,说怕耽误你学习。」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今儿个动过手术了,医生说可以,不错,在病例里算好的了。」
之后我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背景空旷,应该是在医院。
她说:「想回来就让他回来吧,省得在那儿干着急。」
髋骨骨折很可怕,对老年人来说尤甚。
后遗症肯定少不了,能避免骨头坏死、恢复关键性功能已是上帝保佑。
当然,奶奶不信上帝,真要信点什么的话,那也只能是老天爷。
为了让她老安心,母亲十月二十五刚上了上供,「这初五、十五怕也跑不了」。
这种 事毫无办法。
以前在老院,奶奶就常年供奉着太上老君,成天烟雾缭绕的,连堂屋天花板都熏得一团黑。
按母亲的说法,跟白本鬼子刚放过炮一样。
后来住进了小区,瘾再大她老也得忍着,「甭管咋粗,可不能让白本鬼子再放炮了」,说这话时,母亲笑笑,低头抿了口热水。
于是水汽就迈过秀气的鼻尖,爬上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别瞎操心,你奶奶啊,情况好着呢,待会儿到医院瞅瞅你就知道了。」
母亲又笑了笑。
我越过她的肩头,在拥挤喧嚣的小店里环视一周,嘴唇嚅了嚅,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
奶奶是左股骨粗隆间骨折,股骨颈也伴随着中度骨裂,前者移位太厉害,只能置换了人工关节,后者则钉上了七八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