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馳站起來,呼嚕了一把秦葭的頭髮,「我也沒說什麼呀,別哭了啊,走,送你回去。」說完,兩手扶上肩膀,把人推到身前,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莊馳抬手推開門時,李曉梅正在客廳坐著喝水,抬眼看見秦葭紅著眼,剛想問怎麼哭了,看到莊馳擰著眉毛衝自己使勁兒擺手,又連忙低頭裝作忙別的事。
過了一會兒,莊馳回來,李曉梅還是沒忍住,有些擔心地問:「葭葭怎麼了?受什麼委屈哭成那樣?」
莊馳心裡正美著呢,語調也輕快,坐到李曉梅身邊:「沒事兒,小測驗沒考好,被班主任批了兩句,找我哭來了。」
李曉梅說:「還以為在學校受欺負了呢。最近新聞經常報道校園霸凌的那些事兒,她爸媽不在,你可得把她照顧好了。碰到什麼事兒,第一時間跟我和你爸說,別瞞著」
莊馳見李曉梅越想越嚴重,忙打斷:「真沒事兒,有我在,還能讓她受欺負了?就是學習的事兒,回頭兒我多給她補補課。」
李曉梅這才放下心,又說:「對了,給你和葭葭一人買了個戶外的背包,不是明天要去燒烤嗎?正好背著。剛才忘說了,我去拿。」
李曉梅進了房間,很快出來了,遞給莊馳一橙一灰兩個顏色鮮艷的雙肩包。莊馳接過來,把兩個都看了看,討好地笑:「抽繩的呀,這種輕便,老媽想得就是周到。」李曉梅笑著白了他一眼:「出門注意安全,別玩得太晚。」
第二天,秦葭背著橙色的小雙肩包去謝了李曉梅,便和莊馳出門了。往巷子口走的路上,秦葭發現莊馳在偷笑,警惕地問:「你笑什麼?」
莊馳故意低頭看了看她的臉,說:「你昨晚躲被窩里哭到幾點呀,眼睛腫得跟金魚似的。」
秦葭慌得捂住眼睛,又拿手指輕輕摸:「腫得那麼厲害嗎?我今早上還用冰塊敷來著」邊摸邊問莊馳:「你有鏡子嗎?我看看。」
莊馳說:「我隨身帶鏡子乾嘛?」
「怎麼辦啊」秦葭乾脆停下不走了,「腫得跟金魚一樣怎麼見人啊?我不去了。」
其實不過微腫而已,但莊馳就愛逗弄她,非把人惹急了再去哄:「還行,不是很難看。」
秦葭瞪他,他拽著秦葭的胳膊,半拖半拉地:「打車過去將近一個小時呢,我去買根冰棍兒,路上給你敷。」
秦葭撅著嘴跟在後面,莊馳回頭瞟了她一眼,故意說:「你什麼時候也為我掉幾滴眼淚啊?」
秦葭緊閉著嘴不接話,心裡有點發虛。這麼一想,自己昨晚真的太不像話了,這算恃寵而驕吧做到這個份兒上,莊馳還耐心地秦葭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了,但心裡卻暖暖的。
兩人出了巷口,不遠處就是一家小型便利店。莊馳進去買了冰棍兒,出來後攔到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坐到後排,秦葭接過冰棍兒敷眼睛,太冰,只能敷一會兒緩一會兒。
出租車里悶熱,折騰了幾次,冰棍就快化了,水珠順著包裝紙滑進了眼睛,秦葭用手背擦了擦,還是難受,半眯著眼睛跟莊馳要紙。莊馳忙從褲兜里掏出半包紙巾,抽一張出來,輕捏著秦葭的下頜,把臉轉過來,細細地擦拭眼周的水跡,又把紙塞到她手裡:「好點了嗎?自己再擦擦。」
秦葭邊擦邊聽莊馳在一旁低聲嘟囔:「就差把你當閨女養了。」
每次莊馳用這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話,秦葭就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她眨著還不太舒服的眼睛,想都沒想就說:「那你給我當爹吧,我覺得你能當得挺好。」
「你」莊馳掃了眼司機,氣得抬手去掐她的後脖頸。
「哎呀,我錯了。」秦葭咯咯地笑,縮著脖子躲,又把手裡快化掉的冰棍兒往莊馳手裡塞:「拿著拿著,快吃了。」
「哎,別!」莊馳一手接過滴答淌水的包裝袋,一手慌亂的往外扯面巾紙:「滴我褲子上了!小混蛋,我早晚被你折騰死。」
兩人鬧了一陣,秦葭有些犯困,靠著莊馳的肩膀迷糊,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顛簸驚醒,睜開眼往窗外看,車子已開到了郊區,進入了一片翠綠的山林中。又開了一會兒,已能看見前方的莊園了。週末來玩的人不少,路邊停滿了私家車。兩人提前下了車,走了一段路,看見趙一恆和喬若沐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柳樹下。
待走近了,秦葭上前打招呼,無意間看到兩人十指交叉的手,忙慌亂地移開目光。走進莊園後,秦葭總忍不住往那兩只手上偷瞄,每次看過去,趙一恆都把那只小手握得緊緊的。沒來由地,秦葭心裡生出了些羨慕來,羨慕里又混雜著失落。
進了露營區,四個人找到了一處偏僻的空地。趙一恆和莊馳開始搭租來的烤爐,準備生火,喬若沐則牽著秦葭去了服務中心的一樓,在冷藏櫃里挑rou串和飲料。
等帶著東西回來的時候,炭火已經生好了。趙一恆圍著爐子擺好四個小馬扎,自己坐到爐子前,接過莊馳遞過來的羊rou串,煞有介事地烤了起來。沒一會兒,就飄出了誘人的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