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棘遣走了诸多小鬼,湖心亭俨然成了她与孙子虞的桃花源。江棘又将湖心亭好好修缮了一番,多了许多亭台楼阁,那日她环着孙子虞,问给这些楼阁起个什么名字好,孙子虞双颊微红,只是拦着江棘的细腰,道:“我比不上棘儿读书读得多……若是让我取名,我只会在咱俩名字中各取一字……”
江棘笑了笑,道:“子棘阁,确实不错。就叫这夫人起的名字了。”
孙子虞白日里被江棘捉着去读书写字,江棘特意从人界的城镇里抱了许多诗集词集回来,命她学习背诵。孙子虞见着那些诗啊词啊便哈欠连天,却也幻想着过些时日可以和江棘一起写诗的日子。到了晌午,江棘便会亲自下厨给孙家大小姐备好饭菜,而后一起用膳。两人也会偶尔去城镇看看戏,喝喝茶,体验一番人间烟火,亦或是寻一高山流水静谧之处,互相较量剑法。江棘常常望着翩若惊鸿,剑法飘逸似仙的孙子虞出神,进而忘记了防御。孙子虞笑着把剑尖停在江棘喉咙的两寸外,问道:“怎么又不专心?”
江棘轻轻抓上剑刃,然后一点点把孙子虞拉向自己,直到将那温润的美人揽在怀里:“夫人好似神仙。”
自两人互通心意后,江棘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可将自己比作神仙,孙子虞仍是觉得有些羞赧,她急忙转移话题:“不如我教棘儿这套璧合剑法?”
江棘手上突然用力,顿时把孙子虞拖拽到自己怀里,听到孙子虞说道“剑法”,不禁皱了皱眉,想到了另一件未决之事。
她搂着孙子虞柔软的身子,耳边尽是瀑布飞流直下的水声与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她开口道:“选个日子,我陪你回汝山派,将你那桩心事了了吧。还有孙家……是我从前对前尘往事有执念,是我对不住你,那日将你母亲捉来……折辱于你……”
孙子虞听到江棘声音越来越低沉,便知道她又想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她抬起头,直接在江棘唇上吻了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既是日后要与我成亲,便不要再说这些了。前世是我薄情寡义,辜负了你的真心,你做什么都是没错的。”
“可是……”
“我将剑谱写下来,你随便遣只小鬼送到汝山派便是了。至于孙家上上下下,子侄众多,而我早早便被父母送到了汝山,他们于我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父母与儿女那般温情,”提到与父母时,孙子虞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伤心之色,她父亲对她向来凉薄,母亲也只是宠爱她的幼弟幼妹,从小到大给她最多温暖的便只有自己的师父了。如今她把这些童年创伤说给江棘听,只盼可以减轻一些江棘的负罪感。她接着道:“你该知道,我多年来行走江湖,为的就是不回那个孙家,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江棘听到此处,声音颤抖,既是心疼年幼无人关爱的小子虞,心中的负担的确减轻了一些:“夫人此话当真?”
孙子虞轻声笑了:“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难道没见着我是和师妹们在一起的么?怎的,你是从孙家把我捉出来的?”
江棘道:“夫人说这些,可是为了让我少些难过吧。”
孙子虞揽住了她的腰,又在江棘的唇上接连亲了几口:“既知我心,以后可休要再提及此事了,否则你便去别处寻夫人吧。”
江棘心中感动,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不想把气氛搞得太过悲伤,又道:“可是我既知你父母对你凉薄,我心中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听到江棘这样说,孙子虞又是感动又是觉得好笑。她的棘儿不在她身边时,怎么变成了这样一个只会通过杀人来解决办法的狠辣人物了?
她用手指抵在了江棘唇上:“你一个人界外的人物,在人界大肆杀戮,就不怕被你们那的头子惩治么?”
这话倒是说到了江棘心中之忧。她在人界本就耽搁了过多时日,而又再人界犯下诸多杀孽,这确实会打破人界与鬼界的平衡。可她根本顾不上那许多,她上头的人物如何惩治她,她也根本无暇考虑。她只想和孙子虞永远在这桃花源中作诗舞剑,甚至都忘记自己是个鬼界的神了。
江棘道:“你只需告诉我,恨不恨你父母便是了。”
“自然是恨的。只是也不愿见他们死于非命,棘儿可懂我?”
江棘点点头,孙子虞侠义心肠,连一只小鬼都不忍心伤害,何况自己的生身父母了。
“总之,全凭夫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我只想对得起师父便是了……其余的,我只想一辈子跟着你。”
江棘将她圈得更紧了:“一辈子太短了,我要永生永世。”
孙子虞不知道江棘此话是认真的,只以为她在同自己说些情话,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甜蜜的笑容。
“……我还想同你放回纸鸢。”
江棘听到“纸鸢”二字时,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得战栗了一下。这记忆是在太过痛苦,她不知孙子虞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孙子虞感觉到了江棘身体的变化,急忙将她搂紧了,道:“我们一起把不愉快的事变成愉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