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
地球文明对于它来说,太慢了。
上尉怔了怔。他没来由地难受,又觉得生气,问:“你不是可以加速吗?为什么没躲开!”
“运气不好。”
那一刻,它身处屋顶,正观察上尉被它作弄的反应。因背对起爆点,没等听见爆炸声、看见异状,它已被飞刺而来的兵器架扎穿,钉在屋脊上。
“那,你就带着这样的伤……救人?”
不知为何,上尉说不出“救我”这词,临到嘴边,换成“救人”。似乎如此一来,他就能无视对方作为,与其划清界限,不致于波动心神、影响判断。
垂死的家伙脸上有了光亮,重拾得意之色。
“我很能忍,不是吗?”它说。
胸腔和腹腔被几杆长枪穿透,一个人在时间暂停的世界里缓慢移动。
不拔出枪杆,是怕引起大出血,过早死亡。枪头伸出胸膛太长,总是磕绊,用手把它摁到紧贴创口,就行了。
攀上戏台,将少侠救下,扛到爆炸范围之外。
此时,它已快立不起身了,只能倚扶着飞散的断垣残壁,一点点挪回宫内。驮起上尉的身体,近乎爬行般,将人运到自己能抵达的最远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路。
对方什么都没说,但上尉可以想象出上述画面。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不知说什么好,终究选择先道谢:“——这个文明的云越没出事,谢谢你。”
谁料对方突兀回答:“我先救他,因为他比你重要。”
“啊?”
这、这什么话,不明生物已经伤得如此重,竟然还想着要奚落他?
云越并不在乎哪个自己更重要,当然也不会因此动怒,只觉对方莫名其妙。他尽力理清头绪,从乱麻里寻找解决方法,急切询问:“别说那些,你能减速到近乎停止自身机能吗?或许可以等救援——”
不明生物却突然伸手,用指尖勾住他袖角,继续说:“他重要,因为我想看见‘云越’的孩子……想知道你跟谁做爱,生的孩子像我。”
“啊?啊?”
这啥逻辑?
在说啥!
云上尉确定这厮脑袋坏了。
一定是因为失血过多!
“我要死了,你心疼?”
“哈?”
“你很慌张。”
上尉想反驳,但忍住了。
不明生物脸庞脏兮兮的,尽是血污,看起来像个闯了大祸的小孩。上尉咬唇替他擦拭,问:“外星人也会死吗?”
重伤的人并不回答问题,只勾起嘴角,露出看似微笑的表情:“……他没有骗人,你喜欢我。”
“谁?”
“前一个我。”
什么?
上尉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不明生物双瞳渐失焦距,试了几回,也无法将视线对准云越。它闭起眼,用脸蹭蹭云越的大腿,悄声说:“老师,要记得我。”
话音未落,上尉只觉腿上一轻。
不明生物身体瞬间消失,满地血迹也同时无影无踪,只余几根断枪当啷坠地。血腥味、体温,所有痕迹都没留下,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