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中对于地狱的描述其实不如后世对其赋予的多重解读复杂,那管叫Yin曹地府。佛教分为十八层,即八寒八热,十六地狱,再加上游增地狱和孤独地狱,共十八地狱。
我心说背个书,怎么世界还不一样了,硬要解释,我只能第一反应认为时空扭曲。
某处存在于可使空间发生错位的强磁场力,或者我自己出了问题,吃了教授递给我的东西含有致幻剂成分什么的。
站在门前,犹豫要不要再打开确认一次,或者走进去,看是不是真回到了道观里。
“你已经在门内了。”
回头一看,那师兄站在我身后,我暗自松下一口气,还算有点良心,没抛下我。
但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已经在门内?
怎么我进别人家了我自己不知道,不然我就在门口地毯蹭个鞋底,不换鞋那多不礼貌。
“你能进来,就能带别人进来,但我们今天不是要进来。”
他连说了三个单押,我一个也没听懂,他走到我身后,突然往前推了我一把,好像有层透明的隔膜被我冲破了,还是空气墙之类的,我在一阵眼冒金星扶着墙站稳后,看到韩国大叔跟拉普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我。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好像蹲久了,腿麻了,站起来血ye重新分布灌流回大脑,眼前突然一黑,产生的眩晕。
“你怎么还能平地摔呢?”拉普说,“太虚了吧你这身体也。”
你懂个屁,做题做十年没有运动过了,以前还打打篮球。我心说师兄推得也太狠了,那大劲,打鼓出身的吧。
推我的兄弟站在门前看着我,太黑,不清楚什么表情。
后来拉普跟我说,我一开门,那哥们就从楼梯上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把我推开。
看我搞不清状况,他就说我是平地摔的,没想到我还真信了。
“你刚才魂跑了。”他说。
韩国大叔把门打开,领我们进去,拿出包里的东西开始摆阵,拉普在旁边帮忙。
鼓手跑到阳台上坐着,我懒得管他,翻开书照着手电筒,对着韩国大叔说的那页念:“此癸地未必以六合为言,当是于中指向也,Yin为癸……”
“癸”指北方,道教地狱的所在地,教授突然打断我说:“别念了,去看着他。”
他说他那自闭儿子,还说:“别让他又死了。”
我心说死就死,还又,又个屁。
洗手间的镜子比较旧,底下很多黑斑,勉强可以照一下。我看家具也没有,死在这里的人别是穷死的。
现在的事情,不只是荒诞,还扯淡,但对方是民俗学教授,爱怎么样怎么样,说了我照办就是,我信不信有关系吗。如今的论文实验结果注水造假的那么多,有些甚至没条件做实验,编造的数据,不一样都信了。
人教授好歹实打实动手做了实验。
照了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小帅,寻思着到阳台上抽根烟,鼓手坐在窄窄的拉出来的一道墙上,看着外边。
察觉到他身体有往那边倾倒的趋势,我一个手疾眼快,抓住他,我说你干嘛。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心说你别拿你那大眼珠子瞪我,怪瘆人的。
他转过脸去,又低下头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我吓得够呛,这下不敢不看着他了,想着找个机会问问教授十年了他这抑郁症还没好啊,那他身边的人多累,随时提防着他去死。
这边阵已经摆好了,地上用红色油漆画的五角星,用一个圈将五个角连起来,又在各角点了一支红蜡烛,仿若五行图。
有次教授带我研究分析五星形,让我思考,为何不论东方的五行图,还是西方最普遍的魔法阵,都以五角星包裹在圆内的图案为基础,它们有什么共性?
我没能答得出来,我只是一个不带脑子死记硬背的做题家,从小就知道我这样的出了学校必被人诟病,这套题海战术只在考试中有用,而到了社会……鞭笞毒打的又不是我一个。
他在四周交隔纵行拉了许多铜铃穿成的红线,空间太大,不得不用了过长的线,这些小铃铛在被触碰到时叮当作响,被风吹时却不会轻易吹动发出响声。有次拿到物理实验室让哥们帮我分析下材质跟力的作用原理,他嫌我无聊,第二天给我扔进硝酸溶了。
拉普取出一次符篆,贴在墙上,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是个道士,而不是骗钱的网络骗子。
他说这些都是他师父画的,用完就没有了,我说那你还用的这么大手大脚,他说没事没了再叫他老人家邮寄点过来。
我蹲在一边,大家都在忙,只有我像个废物,但我看向窗台上的鼓手,觉得我至少还是个活着的快乐废物,那边却是一心求死的痛苦天才。
幸与不幸,谁说的清楚。
布完了阵,拉普在圈中心念咒,语速极快,声音又小,听不太懂。本来韩国大叔计划里没有这一环,但拉普坚持要念,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