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的时候做过一篇阅读理解《咬舌自尽的狗》,林清玄写的。说的是有一个人要抛弃他家的狗,开车开到很远的地方丢下,结果第二天那狗找回来了,第二次又开车到更远的地方去丢,一路上狗都在痛苦哀嚎,到地方一看,麻袋血rou斑斓,这狗咬舌自尽了。下面问“请问丢弃的途中狗在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狗在想什么,人类怎么这么喜欢高高在上妄图揣测别人的思想呢?狗的心情你能体会你能想像吗,怎么就不轻不重地在那儿开脑洞给人家套词呢。你怎么知道狗不是想冲出麻袋一嘴巴咬死你个负心汉,怎么就说人家是痛苦不是仇恨呢?
问题是你写了仇恨怨气这些负面思想还要扣分,说你不够阳光积极。出题人出的就很荒诞,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荒诞不经的。
韩国大叔要把我们拉出去丢了,连麻袋都懒得套。我大叔话不多,做事不急不忙,性格温吞吞懒懒散散一个人,眼皮半耷不拉的,迷迷蒙蒙,永远睡不醒没Jing神的样子,上车前拉普问我:“这叔睡醒了没,能开车吗?”
我醒了车还没有停,外面一片白茫茫雪景,路颠簸得厉害,这是开上山了。我们出发的时候瞄了一眼时钟差不多凌晨三点,现在天灰蒙蒙的刚透过淡淡一层白雾。大叔边开车边点了一支烟,拉普出门时加了一件厚羽绒服里面一件卫衣,我就随手裹了个厚外套以为不会走多远,哪想到这都开到山里来了。
大叔闲情逸致好啊,带我们来看日出。别说剃了胡子穿个黑长风衣有点帅,跟他儿子如出一辙,那轮廓,刀削似的,羡慕死了。
我窝在角落挺不好受的,踹了拉普一脚把他踹边去,他醒了,问我快到了没。
我说你都不问去哪儿你心真大啊,我要知道到哪儿才能知道快不快到了。
拉普盯着前面望着窗外发呆的师哥的后脑勺说,他们要是敢对我图谋不轨,我能把前面这小兄弟干趴下了,那大叔,你看着够呛,还是俩都我来吧。
我说你们这些搞嘻哈的拉普是不是都这样,混社会的动不动就干起来,上次看那个有嘻哈里面有个歪嘴的,长得好凶。
他回敬我说你们搞地质的一天天东跑西跑,不都糙的跟个挖煤炭的似的,怎么出个你这样细皮嫩rou白白净净的孬货呢。
我扑过去掐他的时间到地方了,车停了。韩国大叔从车上下来,给我们拉开车门,招呼我们下车,又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类似于放小提琴的大箱子,我心说嫌看日出没伴奏不够浪漫,还给我们来一曲啊。
脚刚踩进雪地,浑身一个激灵,冷风吹,冻的我直打哆嗦,拉普伸个懒腰:“舒服。”
他摸了支烟出来叼在嘴里,口袋插了个空发现没带火,去找那师哥借,那师哥靠在车头,手插在裤兜里,穿了个白衬衫外套看起来也不是很冷,真乃神人。
拉普跟他说话他没理他,脸色一下就变得不好:“跟你说话呢,问你有没有火机,有还是没有你吱一声啊。”
我被冻傻了,半个身体缩回车子里坐着,看着前车窗两个人的背影。这不是故意去碰壁吗,我就看拉普那个厚脸皮怎么碰一鼻子灰。
这哥们跟地鼓似的,敲一下才给你个反应,你敲得越狠反应越大,拉普就是个嚓,轻轻碰一下响个没完。
师哥有反应了,转过头去看他,拉普可能不敢轻举妄动,跟他对视了一分钟,那哥又把头转回去了,什么都没说。
拉普回来找我,跟我说:“他眼睛里有雾。”
我心说那可不是,第一眼看照片就看出来了,黑压压的跟他妈死人一样,瞳孔占了眼睛三分之二,眼白少点可怜,怪瘆人的。
他说:“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命格里有东西。”
韩国大叔捣鼓好箱子里的东西提上走在前面,我们跟上去,低音鼓走在最后。有条上山的小道,也基本上积满了雪,走了很久,往上再没森林了。环视一周,没有什么参天古树,都是平的,矮草垛像人为处理过,再往远眺一点就看到隔壁山巍巍峭壁,果不其然,再走一段,出现了一道门框,旁边有块破破烂烂的匾,本来应该悬挂在门上的。
匾上都是雪,看不到字,我心想没听说这里哪个地儿有着名的寺庙,要有那样的风景旅游区不都被人踏破门槛香火旺盛吗。
上次师兄跟我说现在灵隐寺招人都要研究生了,最起码985本科毕业以上,让我找不到工作考虑考虑。
我无意间脚滑了一下,抓住拉普的衣角撑了一把,赶紧看看有人看到没,回头不小心撞见那师哥正在迈开大长腿跨上楼梯,抬起头跟我来个对视,差点没把我吓送进太平间去。
路边有个破木头搭的棚子,里面供了一尊小的仙姑婆还是土地神,前面零零散散插着几柱旧香,身上盖了好厚一层雪,看着怪冷的。
再往上走,到了一片空地,大的建筑物出来了,是个道观。我一下豁然开朗,韩国大叔这是带着我们课外实习来了。
跨过门槛,心说好冷先找个地儿避避,进去风没那么大了才暖和点,拉普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