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曳白淡然道:“你都说是做梦了,当然是梦境了。”
“可是那梦也太真实了,而且我好像在梦里见到了我们昨夜遇见的那个女子,但是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云舒歌紧锁着眉头,“我昨晚一夜没睡,脑袋里全都是那个女子的绝望和无助。一直以来,我以为中扈国的百姓都是安居乐业的,即便偶尔有人遭遇不幸,也会得到官府的帮助。可没想到,竟还有人遭受着如此苦难,而且就发生在这昊京城内,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慕曳白叨起一根竹笋放进云舒歌的空碗里,说道:“无忧无虑,那是天人才能享受的福报。我们既生活在这人间国土,又如何能不承受苦难?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不吃饭并不能解决问题!”
慕曳白又盛了一碗添了许多蜜饯的米粥放到云舒歌的面前,继续说道:“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吗,今天的饭菜做的不错,你多吃点,吃完还要去上课。只有先把自己照顾好,才能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云舒歌被慕曳白的这一席话点醒了大半,终于将粥碗端起,大口吃了起来……
学堂上,授课的夫子还没有过来。云舒歌拍了拍坐在前面的温如玉,问道:“如玉,你可认识一个叫顾长远的人?”
温如玉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当然认识,顾长远是户部侍郎顾征大人的长子,他的母亲也姓温,和我们家好像还是同宗,我和他还在一起喝过酒呢。”
“那扶风呢?”
“扶风?扶风?殿下说的可是秦扶风?”
“姓什么我倒不知,不过他与顾长远好像相交甚密。”
“那便是秦扶风无疑了,他好像是秦将军的一个侧室生的,我和他也只有一面之交,当初还是顾长远带过来的呢。”
“那你可知司马安是谁?”云舒歌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凌厉。
温如玉从来没有在云舒歌的脸上见过像此时这般Yin郁的神情,莫名的竟有些紧张,继而说道:“也算认识,但是不熟。他的父亲也在户部任职,不过比顾征大人低了一个品级。据说此人不学无术,蛮横骄纵,欺软怕硬,是个十足的小人!我是断然不会跟这种人来往的!”
坐在一旁的魏宣仪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恶狠狠地说道:“若是我,不仅不会和他来往,还会见他一次,揍他一顿!”
温如玉看了一眼魏宣仪,他倒是相信在这位西牛贺洲的魏宣仪太子那里,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于是向着魏宣仪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又继续看向云舒歌,说道:“不过他有个弟弟叫司马顿,人还不错,也很看不惯他哥的作为,我平日里和他倒是有些往来。不过殿下,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几个人来?”
“不过是无意间从旁人口里听到了这几个名字,一时好奇,所以顺便问一下。”云舒歌顿了顿,继续道:“你和我说说那个司马安都做了哪些小人行径。”
就在温如玉准备为云舒歌一一指摘他所知道的司马安的恶行的时候,授课的夫子突然走了进来,几个人赶紧调整了姿势,不再说话。
因为博学鸿词馆的午饭是所有的学生在食堂里跟着夫子们一起吃的,所以早间时候,慕曳白就嘱咐过服侍他们的仆役晚上不用送晚饭过去,也不用过去服侍。因为他知道云舒歌是不可能等到晚饭过后再出去的,而且他也不会有心思吃晚饭。
果然,一天的课程结束后,两人刚回到房间,云舒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急忙动身去了铜里铺。
铜里铺是昊京东郊的一个小庄园,约摸住着一百多户人家。
这里的很多人家在农耕之余还会烧铸铜器,而且工艺甚是Jing湛,在整个中扈国甚至五洲大陆都颇有名气,铜里铺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今日的课程不多,早早地便下了课,所以慕曳白和云舒歌来到铜里铺的时候,太阳还在西边高高的挂着。
铜里铺虽然地处京郊,却也还算热闹,往来其间的大多是来买铜器的。
慕曳白和云舒歌走近一间铜铺,一个老汉带着一个小童正在那里塑泥模,听见脚步声,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云舒歌作了一个揖,道:“老伯,请问这里可有一户姓谢的人家?”
老汉本以为他们是来买铜器的,却不想只是来问路的,不由得有些失望,清了清烟嗓缓缓说道:“有是有,不过只剩下一个盲眼的老太太了。”然后抬起一只裹满着泥巴的大手,指向街道的一头,说道:“朝那边去,到左边第二个巷口往里走,约摸四五里的路程会看见一个莲花塘,莲花塘旁边的那户人家就是了。”
云舒歌又做了一个揖,道了一声谢,便和慕曳白朝着老汉指着的方向走去。
两人都是自小习武,身边大师如云,身手自然矫健,转过巷道,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一处池塘,只是池里的莲花早已凋谢,空有几根残杆还插在池塘里的淤泥中顾影自怜。池塘的旁边也确是有人家,不过不是一户,而是两户。
房子和池塘间用半人高的篱笆隔着,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掉进池里。靠东一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