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我这茶已经为姑娘斟上了,姑娘就是不卖香炉也得喝下去。”
云舒歌早就忍无可忍,此时兀的站了起来,怒声道:“无耻之徒,还不赶紧将你的脏手拿开!”
然而,直到最后一丝余音已然消失,那争执的两人却始终没有看云舒歌一眼。
云舒歌这才猛然间想起此时的自己不过只是一团看不见听不见的虚空。
就在云舒歌懊恼无措之际,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司马安,你烦不烦,要喝酒去酒楼喝去,别在这茶馆里吵人看戏。”
说话的正是坐在云舒歌对面的那个青衣少年。
这一嗓子声音很大,几乎整个茶馆的人都听见了,就连台上唱戏的也听见了,刚才的一句唱词明显慢了一拍。
众人纷纷向云舒歌这边看来,前面的那个男子也转过头看了过来。
云舒歌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那人生了一双鹰眼,眉梢微微向上吊起,皮肤很黑,嘴角上的一个大痦子格外扎眼。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长远老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男子慢悠悠地说道。
青衣少年剑眉高挑,一脸的不屑,道:“谁是你老弟!司马安,你别和我套近乎。你说你喝茶便喝茶,看戏便看戏,若是想喝酒,出了门左转第一家就是云来集酒楼,那里好酒多的是,美姬也多的是,人家小姑娘就是个卖香炉的,你拉着人家的手推推攘攘、磨磨叽叽的做什么!”
“顾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觉得与这小姑娘投缘,想请她坐下来喝杯茶解解乏罢了。算了算了,既然顾公子都这么说了,姑娘也不愿给司马某面子,那这茶就不喝了。”男子这才将手松开,又转过头看向女子,说道:“姑娘莫要见怪,明日可还要来此处卖香炉哦!”
女子哪里还敢答话,见男子不再争执,赶紧跑出了茶馆。
青衣少年本来就因为没有等着想要等的人心情有些失落,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看戏的兴致,看着白衣少年说道:“扶风,我们回去吧。”
白衣少年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半块糕点扔进嘴里,喝了一口香茶,又拍了拍手上的饼渍,两人便一同站起了身向馆外走去,隔壁桌子旁几个侍从模样的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长远公子慢走,我这厢就不送了。”男子尖着嗓子说道。
青衣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中的扇子。
男子转过脸来,朝着同桌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点了点头也起身走了出去。
云舒歌感觉那黑衣人不怀好意,赶紧跟了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黑衣人出了茶馆便向街市的东向走去,大约走了一里多路的样子,突然停了下来,靠着一处墙角向对面望去。
对面是一家药铺,门檐的两侧各自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偶尔还会有几个人进进出出。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竟然就是刚才那个在茶馆里卖香炉的。女子的一只臂弯上依旧挎着那个装着香炉的篮子,只是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提药包。
见女子穿过街道走进了一个巷子,黑衣人这才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脚步声极轻,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巷子里没有了灯火,月光便成了唯一的照明,好在今日的月光还算清明,好不容易穿过了曲折幽长的小巷,前面是一片静谧的树林。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加快了脚步,一个飞身朝着女子的肩颈一掌劈了下去。
“小心!”云舒歌大喊道,却也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
篮子里的铜炉和药包掉落了一地,黑衣人让女子平躺在地上,然后向着林子深处吹了一声口哨。
片刻过后,几个同样一身黑衣的大汉抬着一顶轿子从林子里一路小跑了过来,其中一人将女子抱进了轿子,然后几个大汉抬着轿子又朝着林子深处匆匆走去。
云舒歌感觉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无助和无奈,除了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什么也做不了。
穿过那片林子,弯过几条幽径,云舒歌跟着那一行人来到一处宅院的门前。
一个人走了上去,咚咚咚敲了两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脑袋伸了出来,朝着左右看了一看,方才招呼来人进去。
那扇门并不算大,勉强能容得下抬来的轿子。
走进了宅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圆形的莲花池塘,花香微醺,水波微漾,一轮明月倒映水上,月光清明,上下相映成趣。
池塘上架着一座石墩小桥,一头连着一座四角飞檐的亭子,一头连着一片墨绿的竹林。
一行人沿着一条小径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屋舍前,轿子这才落到了地上。
一个大汉将女子从轿子里抱了出来,便向那屋子里走去。
云舒歌紧紧跟着,感觉那颗提着的心越发的沉重,直到看见大汉将女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