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歌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是天祝部落进贡来的丹药,对提神醒脑具有奇效,听说炼制过程十分繁杂,所以很是难得。”
“可以买的到吗?”
“此药千金难买,不过你的父亲是一国之主,若是能亲自去一趟天祝部落,说不定会有所收获。你若觉得此药对你有益,不妨让你的父王前去一试。”
“甚好,我今晚便修书一封,请父王为我求药。舒歌兄的大恩,泉苒结草衔环,没齿难忘。”泉苒向后退了两步,朝着云舒歌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长揖。
云舒歌哪里受得了这般大礼,只是两人中间隔着一张书案,便也懒得去扶,说道:“此药对你来说是仙丹,对我来说却不过只是兰花味的糖果,泉苒世子的盛情我可承受不起,比起结草衔环,还不如多请我喝几次云母珠……”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忽然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免有些惊愕,倒不是因为泉苒正在向云舒歌行大礼,而是因为自己的新晋偶像云舒歌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宿舍里。
云舒歌昨日因为几块瓦片就把博学鸿词馆的馆正送进了大理寺,今日又在学堂上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不仅使大魔王柳道常颜面尽失,更是让众人逃过了抄书的责罚。现在的云舒歌已然成了众人心中的楷模。
少年正是这间宿舍的另一位主人,东陵国世子葛涛。
葛涛见了云舒歌,趋步走了过来,两人一阵寒暄过后,便也开始称兄道弟。
云舒歌见屋外夜已深沉,不便久留,说道:“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虽然不是君子治学的大道正途,却可以帮助泉苒解决燃眉之急。”
没等泉苒开口,葛涛忙着说道:“舒歌兄说的可是明日早课的检查?”
云舒歌微微颔首。
“那真是太好了!泉苒,你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到底是什么妙法,舒歌兄快说来听听。”葛涛剑眉飞起,简直是比他的室友还要兴奋百倍。
而比起自己会被罚抄一百遍经书,泉苒更担心的是连累其他人,那就像是一块千斤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当他听到云舒歌自称有办法帮助自己,自然是万分期待,紧张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舒歌轻轻捏了捏泉苒的肩头,笑着说道:“不过就是稍微有点费血,需要施咒者将自己的血ye混入墨水中,并亲自将要记忆的内容抄写在纸上,然后一边默念咒语一边将抄纸焚烧。如此之后,抄写在纸卷上的东西便会如刻印一般被施咒者记住,不过时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我曾经让人试过,灵验的很。咒语倒是不难,只是念咒时需要十分凝神,不可有一分杂念。”
云舒歌一边说着一边在书案上铺开纸张,似乎要书写什么。
泉苒见了赶紧起身过去磨墨,然而墨还没有磨好,云舒歌却已经写完了。
云舒歌将咒语抄写在了纸张上,又简单交待了几句,便在两人的一片赞叹声中离开了……
三更的锣鸣在长夜中回响。
暖暖烛火中,一只太平有象四足熏炉喷吐着袅袅青烟,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慕曳白静静地坐在书案前专注地抄写着经书。
云舒歌借着淡淡的月光从奇异阁一路飞也似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来到庭院里,发现寝室的窗槅竟然还透着光亮,以为是慕曳白特意为自己留下的照夜用的烛火,轻轻地推开门房,半掂着双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仿佛踩在他脚下的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暖春下即将化冻的薄冰,做贼似地朝着寝室的东面望了一眼,正好撞上了慕曳白向自己投来的灼灼目光。
云舒歌心头一怔,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脚跟虽已着地,却依旧把步子迈得极轻。
云舒歌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心虚,压低嗓门柔声说道:“曳白兄,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慕曳白眼帘微垂,只见一滴浓墨从饱蘸了墨汁的笔头上悄然滴下,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了一朵恣意的墨花。
慕曳白眉头微微蹙起,将手中的毛笔放到了笔搁上,缓缓说到:“我只是习惯了子时以后入睡,并不是在等你。不过我以为你又要废寝忘食地在奇异阁里待上一夜,正想着要不要亲自去把你抓回来。”
云舒歌见慕曳白这么晚还没有入睡并不是因为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落回了实处,扬声说道:“怎么会呢,我可是答应过曳白兄绝不会再彻夜不归的。君子一言九鼎,我云舒歌一言那怎么也得要十九个鼎!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不过我今晚不仅去了奇异阁,还去了泉苒那里。”
慕曳白眉毛微挑,问道:“你去泉苒那里做什么?”
云舒歌径直走到慕曳白的案前,拿起茶壶向慕曳白的杯盏中沏了一杯茶,又拿来一个空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还不忘赞叹一声好茶,方才说道:“曳白兄,你是不知道,泉苒平日里可用功了,只是记性确实不怎么好,”云舒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次完全是牛魔王不讲道理,大家都埋怨泉苒,那是对他不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