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心下大惑,竟不是为着这事儿么?难不成昨日她还做了更罪无可赦的事么?一时心里头也没底,遂老老实实垂了眉眼。
因着顾长安是坐着的,故而微抬了头去瞧霜澶,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忍不住揶揄。
“人不说酒后吐真言么,我看没错,想来你心里头想唤我名讳许久了吧。”
不待霜澶有应,顾长安又说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在许府你也是如此,顾长安——”
霜澶大骇,只恨不得钻地洞里去,一时是又羞又恼,眼瞧着顾长安还学着她当初的样子,连脑子都来不及回转,随即上前一步一手捂住了顾长安那口无遮拦的唇。
——
顾长安唇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已然教霜澶全给捂住了。
屋内鸦默鹊静,门未关,可外头却连风声都不曾有。
霜澶蓦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缩回了手。
一手将那只合该立即被砍了都不为过的手捂住,倒似是捂住了她最后的脸面一般,只手心里头还有前头顾长安那唇边灼人的气息,在提醒着她——
别肖说什么胆大妄为负荆请罪了,怕不是顾长安想她是明火执仗无所顾惮了的。
霜澶一时惴惴不安诚惶诚恐,悄么儿抬眉想去瞧顾长安的反应。
不想顾长安也在瞧她,一时四目相对。
霜澶楞神,心下战战兢兢,倒是连眼神都忘了躲开。
少时,倒是那顾长安先败下阵,别过了眼神。
“公子恕罪……奴婢当真是无心……”霜澶咬了唇,怯怯道。
顾长安却不作声,也不道责怪,也不道无碍。
外头传来寥若星辰的几声鸟叫,不知是顶上还算暖和的日头哄骗了,还是被院内的几棵树上还未来得及转黄的树叶晃了眼,左右是落了单,停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得叫着。
霜澶屏息凝神,只眨巴着眼睛,等那顾长安的发落。
良久,才听得顾长安轻声道。
“有一事,我想问一问你……”
霜澶心下一动,只肖过了今日这关,莫说一事,万万事都无不可的。
“倘或哪日我也教人欺辱了,你可会为我出头么。”顾长安说罢,复回过头,稍抬了眉眼复看向霜澶。
霜澶愕然,这话问的没有来由,‘也’?
这顾长安从前被欺辱过么,怎的用‘也’?
霜澶猝然想起昨日在顾府,那顾老爷那般对待顾长安,难不成眼下顾长安是对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么?
霜澶抬眼去看顾长安的额角,已然瞧不出什么了,想来是快好了的。
继而怯生生道,“下回再遇摔茶跌碗的,奴婢会竭力替公子挡下的,绝不教公子再被砸着了。”
不想那顾长安却好似不满意,蹙眉道,“我眼下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你可会为我出头么。”
霜澶心道这顾长安怎的这般为难人,替他挡下还不够么,难不成下回再去顾府,她还得上前去与顾老爷以及顾府一众小厮拼命不成么。
可她一个小小丫头,如何替他出头?
“奴婢不过一个寄人篱下俯仰由人的丫头,如何在顾老爷面前替公子出头呢?”
顾长安不罢休,又问,“不说他,倘或换了旁人呢,你可会么。”
霜澶瞧那顾长安这般执着,仍旧看着她,目光灼灼,倒似是她不说出个教人满意的答案来便不罢休的架势。
一时困惑,他是个顶聪明的人,那许若昀在他这头都讨不得好,谁人能欺辱了他去?
遂不解道:“公子乃圣人殿内唱了名的状元,何人敢将公子欺辱了去?”
霜澶说罢,与顾长安四目相对,却一时无言。
屋内又是一阵静默。
霜澶也不知从心下打处腔室哪儿冒出来的心虚,蓦得别过了眼眸,再不敢去瞧那顾长安的一双眉眼。
良久,才听得顾长安的声音。
“罢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竟透着一分失望?霜澶只道是她听错了的,不待她说甚,便又听到顾长安的声音。
“你说的有理,自然无人来欺辱我的。”
顾长安说罢,遂勾了唇角,面上复带了笑意。
霜澶也不知道这顾长安葫芦里头在卖什么药,心道眼下这关算是过了罢?
桌上的膳食已然凉了,霜澶随即去拾掇。
正这时,便瞧见顾寅从外头跑了进来,额上还冒了细密的汗。
只听得顾寅唤了声“公子”,便不再吱声了。
想必是顾寅又有要事与顾长安说的,霜澶心领神会,随即拿了食盒便出门往外去了。
霜澶待出了小院,便径直往小厨房去了.
可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后头的顾寅在喊。
霜澶回头,见顾寅与顾长安正向她走来,想是顾长安有事体吩咐,遂向顾长安走去。
少时,那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