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头么……
王氏——
霜澶骤然想起先头在张府偷听到的王氏与吴嬷嬷的事情,这二人对沈肃容得脸一事耿耿于怀。
倘或柳氏真的不在了,那沈肃容自然要为柳氏守孝三年。
就算张瑶华肯用大好年华来等沈肃容孝期满,想来张太傅也不会肯的,三年,太久了……
届时沈肃容自然娶不了张瑶华,那张太傅便不会倾力相帮,也就不会威胁到沈霂容了……
可若沈肃容执意要娶张瑶华,也只肖去观里斋戒一月也能抵孝期的……
霜澶随即摇头,沈肃容这般孝顺的人,想来宁可不娶张瑶华也必定想守足孝期的罢……
若真是王氏……
霜澶不敢在想,正襟危坐,只心下百转千回,一颗心忍不住得狂跳。
“你怎的了?”
顾长安突然出声,霜澶才回过神来,一时愕然,随即敛了神情,垂了视线,毕恭毕敬道。
“公子您唤奴婢?”
只霜澶说完,又不见顾长安开口,心下不解,正想掀了眼帘去瞧一瞧顾长安,不想才刚抬了眉眼,余光便见着什么白花花的东西朝自己砸来。
霜澶心下一惊,以为是顾长安瞧着她走神便要发难的了,随即抱了头缩了脑袋,忍不住惊呼出声,“公子——”
霜澶惊魂未定,在那白花花之物落到头上时,心下陡然一紧,却不想竟丝毫分量都没有,霜澶愣神,继而缓缓抬了手将脑门上的物件扯下。
竟是块帕子——
霜澶不明所以,怯怯道,“公子?”
“你作甚呢,出了这许多的汗。”顾长安说罢,随即别过了眼,再不瞧霜澶。
霜澶闻言,才反应过来,原眼下她额上皆是汗的,当真是失礼,遂拿了那块帕子浸了额面,随即又坐定,再不敢胡思乱想。
只下一刻,便又见着顾长安朝自己平摊着伸了手来。
霜澶侧眸去瞧,一时不解,微微敛眉,正这当头,便又听到那顾长安的声音。
“我的帕子,还我。”
霜澶才察觉原顾长安的帕子还在她手中拧着,正想还回去,转念一想,才刚正拿它擦了汗,这般还回去自然是不妥。
“奴婢方才弄脏了,不若待奴婢洗净了再还与公子吧。”
“可我只带了这一方帕子出门。”
霜澶原想拿自己的帕子去还顾长安,可一想,一来帕子原就是女子贴身之物,倘或随便给了旁人岂不是私相授受,二来,帕子上还有她练手时绣的海棠,自然也绣得不好看……
从前在翰墨轩被敛秋笑话,进了泸山院被沈肃容与燕归他们笑话,眼下这样露拙的事情自然是少做为妙。
霜澶心下有了计较,两权相害自然是取其轻了。
遂小心翼翼得铺平了那方顾长安的帕子,缕了褶皱,这才低下头,恭恭敬敬得双手将帕子置于顾长安的手掌之上。
不想顾长安待接着了帕子,随即一握拳,便将帕子薅成了一团,继而随意往袖襟内塞去。
霜澶悻悻然,心里却还在记挂着柳氏的事,便也不去管顾长安的面色是多嫌弃的模样。
不多时,马车便停了,霜澶推开窗户去瞧,竟不是沈府,一时不解。
“顾寅还未用早膳呢,现下去沈府瞧了恐要至午间才能回,没得教人饿着了。”
原来如此,霜澶了然,又见顾寅从那马车上跳了下去,随意去那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便回来了。
那顾寅倏地掀了帘子,从那一角递进来两个包子,霜澶伸出手去接。
少时,马车又动了起来。
霜澶握着那两个包子,不明所以得朝顾长安道,“公子,可还要用些?”
那顾长安稍扯了唇角,“你用吧,我已然用过了的。”
霜澶依言,也不推脱,微微侧过身,背对着顾长安,将包子撕下慢慢往嘴里塞了起来。
许是今日有心事,霜澶将一个勉强吃完,另一个委实吃不下,正拿了随身的帕子将那包子包起来放着。
不想顾长安再霜澶的身后轻声道,“给我吧。”
霜澶闻言,回头一瞧,便将剩下的那个包子递给了顾长安。
顾长安竟也将包子一块块扯了下来放进嘴里,不过三五口,便吃完了的。
马车还在嗒嗒得走着,又过了半个时辰,复又停了下来,霜澶推开窗户,正是沈府的正门口。
霜澶心下戚戚然,离府不过个把月,已然物是人非。
正想下马车的档口,不想那顾长安朝霜澶问道,“你可要下车去?”
顾长安这话问的没来由,原跟着来便是要入沈府的,难不成还有人来了不进去的道理?
不待霜澶应,又听顾长安道,“那你且跟紧些,若有事你喊我。”
说罢,顿了顿,又朝霜澶解释道,“沈府院子大,人又多,你莫走丢了。”
霜澶闻言,心道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