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来得及缠绕两圈便闭合钢扣,抓握时用虎口抵紧收放绳索的扣圈外侧, 利用登山索和自重向下蹬跳了3到4米, 再抽匕首愤力往岩缝当间一插。
锵啷声尖锐刺耳,锋刃迸出火花,林逆涛咬紧牙蹬紧双腿,身躯与岩壁撑出一个钝角,急停在远离地面近20米高的半空中。
边屏息定气,边徒手抠扒石缝,攀爬直立的悬崖一点一点地往有突出岩棱掩护的地方靠拢。
两个控制下降速度的缓降八字环, 一个给了德彪,一个留给陈舸,自己身上用警绳临时编扣出的安全短绳,原本也是预备给陈舸留着的,林逆涛虽然把短绳扣到了登山索上, 但为了德彪的安全, 他尽量控制不去大幅度的拉拽绳索。
屈伸胳膊抓扒手指, 徒手吊在山壁上, 垂直耸立的岩山巨大且磅礴, 悬挂于上面,不能着力的人甚至比不过六足蚂蚁。
所幸这会儿原本重密的雨水已经变成轻飘飘的雨丝,乌幕渐渐疏薄,云缝间漏出几道明黄光束直铺到青灰的岩壁上,视野开阔。
但钢刀一样高耸的岩山之间,有横风呼啸,时大时小刮得人睁不开眼睛,登山主索被岩壁下方的德彪坠得绷直,正摇摇晃晃。
林逆涛壁虎一样贴着岩壁,艰难的在几乎被削成垂直平面的石头上摸索能让四肢着力的位置,侧身倚靠两脚一高一低踩稳,定起心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才放开双手,叼住匕首戴好防风镜,上身直立与山壁呈20度的夹角,腿腹尽量抵紧坚硬的石壁,以稳定身形。
真正的命悬一线,可他连惊惶恐惧的时间也没有,呜呜嗡鸣的岩间风夹杂细小的沙砾刮过脸侧,能刮出丝丝血腥味。林逆涛赶紧架右手搂抱住登山主索,用胳膊夹紧并抵住枪托,手指抓握扳机护圈,左手掌往前抬紧压匕首持握枪腹,据枪到眼前。
山坡采石场采区分三级台阶,每一阶约高18至20米。
挂着林逆涛和德彪的这一处位于采区最上部,除了已经被刨成垂直甚至倾覆的立面石壁外,最上面还有一截自然岩壁,加起来拢共有30多米高,巨大的岩体顶端是一大块掏底崩山震出来的岩伞,从下向上望过去,正岌岌可危,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登山主索垂降距离大概只有13米不到,距离置放在地面的传送带顶端还有将近3米多的光裸岩壁要攀爬,虽然不算长,但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顶住走钢索般的强压找准落脚点爬完这一小段路,是极其考验心志的事情。比如德彪,他这会儿已经梭到了登山索末端接扣处,却一直犹疑不决,不知道该从何处下脚。
但那是他的事情,林逆涛皱紧眉一直瞄准对面斜坡的采区脚手架,既没看到人影又没听见枪响,想想便掏出手机。
“怎么回事?你在哪?”
“是陈振辉的人,跟了咱们俩一路。我就在传送带底下,哥,我被手铐铐住了帮不上忙,现在挂在绳子上那个,你得帮我救救他,我欠他一条命。”
林逆涛没回答只呿了一声,又问:“陈振辉的人?有几个?他们的位置?”
“铐住我的就一个,对面山上有人开枪他就往那边跑了,估计是打起来了,我听见两边枪响,打电话通知你却打不通。”
听见这个,林逆涛眉目皱紧,边据枪边交待道
“山隙里还有人,等会儿人下去了带上他们去找铐住你的警察,尽量绕开工棚厂房躲得越远越好。还有现在就给余知检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最多还能再撑20分钟,他要还是赶不过来,他的陈舸可就保不住了。”
话音刚落,头顶和手机里同时响起“嘡!嘡!嘡!”三声,山谷内嗡鸣震荡。
林都脸色青白想往前奔两步再看清楚一点,却被铐在中继盘铁链上的左手腕猛地一拽。
枪响之后,冯旌海骇了一跳急忙慌就跑去追踪持枪犯的位置,只把他铐在这儿连搜身都没来得及,这会儿林都狗儿一样被拴牢在固定范围内,只得举着手机拼命往上仰头,看了好半天,才确认是他哥开的枪。
在与林都通话的间歇,一直有断续的“砰砰!”声,但都不是瞄向自己这边,林逆涛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准心缺口,举目专注于对面半山坡采区脚手架附近,戒备并观察着一切。
横风不住的推攮自己,徒手稳定沉重的步=枪=枪=身=十分困难,林逆涛却仿佛石化了一般不动不挪,沉静喘息呼吸音极慢,直到不太适合自己眼距和鼻峰轮廓的护目镜往下滑了一滑,他才歪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耳侧和肩膀中间,抬手推回护目镜,屏吸凝神,高度集中目力和注意力。
视线焦点在对面采区下方的运输平道上,有一辆盘山疾行的越野车正碾出一道低矮的烟墙,驶到脚手架底下,紧急驻车并跳下三个人来,还有一个据=手=枪=的,一直在向脚手架附近火力逼近。
那人攀上脚手架旋梯时,终于有一个人,从直尺一样高耸的铁皮筒仓内探出了身躯。
缅族机械厂改装的M23=自=动=步=枪,仿造于八一枪族,射击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