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姿势,脚下踉跄着惯力往前扑,整张脸直接砸向老缅石头一样的侧腹部。
正好压到他中弹的腿。
鲜血蹭了一前襟,昆雄被这胖耗子压得往山壁上重重一撞再被拖进泥灰地里,半边脸摔了个乌青,被打穿的静脉血管断面处,原本正慢慢渗出的血珠直接被挤压到飙,腿侧枪弹伤绷住神经让自己闷哼一声,面目黢黑,浑身心烦意乱。
从来没有这么火大过,昆雄手腕一转便把细长的枪口抵紧胖耗子的脑门,重抠扳机。
德彪已经翻白眼口吐白沫了,他要是死了,一定是被活活吓死的。
然而预想中的子弹底火被=击=爆=的声音并没有出现,扳机忽然扣不动了。因为德彪倒下早一秒前,同样被牵连跌趴在德彪身上的姜铎早已预估出他的动作,急忙弓步降重心低姿稳住腿,确保自己不被拖带到失去控制的同时,千钧一发,抬手紧紧捂住了突步的机匣左侧,把快慢机扳到0(保险)位置。
“老疯子!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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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扎都惹怎么可能会听他的。
眼见瞬息间形势逆转,他立马拖着腿拽紧两个累赘奔向姜铎等人,边跑边更换弹匣,跑到位置据枪就打。
一开始瞄准时枪口已经对准了昆雄的脑袋,可下一秒他却皱皱眉偏了偏手腕,对着他的持枪右小臂连接“砰!砰!”两枪,一枪肌腱一枪尺桡。
再一蹲身用膝盖顶了顶姜铎的背脊,大力跺醒已经懵逼到丢魂的德彪。怒呵:“等死呐!?快站起来。”又转身抬手瞄到了身后的赵虎和陈舸旁边,放枪击穿他俩身后不远处黑乎乎的通道和岩壁,是威吓和警告。
“跑!”
打完边跑,老虎牙的怒吼震响了整个通道,回应他的却是浓黑处传来炮仗一样密集的枪响声,越来越近,瞬间弹头就打到了坡道中下部的位置。
黢黑深处有疾行踩踏声,是最靠近通道且最警觉的老虎牙第一个发现的。这边炸山劈洞一样恨不得把山壁掀出一个窟窿的动静,早就传到了矿洞里面。
逃命这折磨人的力气活儿德彪今天可算是干了个够本,每间歇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再有余力玩下一次,可当屁股又被火苗烧着的时候,他潜力无穷的肾上腺绝对还能再激增一次。
所以在刹那间,姜铎正惊惧又懵逼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真的不能再抬高的胳膊却又一次被拉拽提高,五官都疼变形了正连声我草草草,人就已经被迫飞奔了起来。
缓坡下面的通道里有什么,五个人心知肚明,脑内除了一个巨大的“跑!”字,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但怎么可能跑过得过。
身后正龇着牙张开血盆大口的全是训练有素的山兵,反观自己这边,有支棱胳膊拖着腿的,有浑身枪眼正淌血的,还有药物中毒的和年老体弱的,似乎真没什么逃跑的必要。
死字苍蝇一样粘到下巴上,枪响混杂鞋底踩踏碎石的声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清晰。
可还有更糟糕的。
奔逃间,没有人敢回头,姜铎在队尾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胸肺要炸,口内腥甜,通道内折射重叠并回响放大的枪击声震得脑壳嗡嗡直响,可当脚步声达到缓坡底部时,却戛然而止。
没有枪击没有踩踏,只有恐怖刺耳的喀啦一小声。
糟了!
浑身颤栗,姜铎不敢回头,可他不得不回头。忍不住边跑边侧身向后看过去,立即就被那地狱一般的场景给惊慑住了。
身后不到二十米处的缓坡坡道上段,昆雄重新站了起来,同样歪着身子拖着腿,却山墙一样坚硬,堵在了自己和追兵之间。
他右手有两处近距离枪弹贯穿伤,右膝同样股股满血,从脸到手臂到躯干再到小腿,半身腥红,小臂残肢两处伤口挨得太近,缺口像是被扯烂的破布一样,仅仅还剩一点皮rou黏连在一起,红白混青,仿佛风一吹手就能掉下来。
可他依旧扎进岩壁一般的刚强,连强忍疼痛的哆嗦痉挛也看不见,而且还重新拾起了那把M23,单手持握将弯曲的枪托夹紧在腰侧,宽大的手掌竟可以边扳快慢机边用一点指腹勾进小握把护圈内,预压扳机。
M23仿造于八一枪族,如果在抠扳机的同时关上保险,再打开便会自动跳到连击模式。
死字已钉进心脏。
然而就在同一秒,一阵踩踏撞击的喀啦啦声骇得众人一跳,声源位于根本不可能弄出这种动静的岩壁上侧通排风管道内。
姜铎惊诧于难道还有山兵藏在里面?但看到那老缅先抬了抬枪口又重新摆正动作,摆明了管道内的异响他并不知情,也非常惊愕!
但他还是决定先收拾自己。
这么想着,就在姜铎嘶吼出一声“卧倒!”的同时,喀啦啦变成砰啷一声巨响,通排风管道被锈蚀钝脆的衔接处莫名就错开了一大截,露出里面一个黑洞洞的缺口,正好就在那老缅头顶不远的位置。
昆雄再不敢大意,提了提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