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打出一道缺口的肩膀上。那玩意儿双氧水一样一碰到创口就开始冒泡,还发出沸腾的滋滋声,却是黏腻恶臭的浓黑色。
一气儿倒个干净再扔掉瓶子,又拿出干净纱布单手拉拽并用牙咬紧,裹住肩膀伤口系紧死结。又从腰后掏出一个军用水壶,用牙拧开一仰头,开始冲眼睛,直倒掉大半瓶的水再甩干净脸上的水珠,那老缅才面目松快起来,还有闲心掏兜吃零食。
期间他的枪口一直是向着通道内的,直到做完这些,那老缅突然一挺手腕把枪口对向洞顶,指着姜铎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再侧身一让。
姜铎一懵,不自觉的挺直腰背。
德彪已经吓傻了,面前那个狗熊一样不讲道理的老缅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他心惊rou跳,眼下居然还用手指头勾他,立马就让他魂飞魄散嚎啕大哭起来。
自己怎么了就能让那胖耗子嚎得满矿洞凄凄惨惨,昆雄莫名其妙又不耐烦的揉揉脑壳,抬枪就打,=步=枪=快慢机依旧指着连发模式,按着扳机便是嘡!嘡!嘡!一梭子,往德彪身前击出一排整齐的坑。
打碎的石子密密匝匝的砸到身上,把德彪都打懵了,恍惚间突然听见老缅一声口音浓重的呵斥:
“站起来扔掉枪,滚!”
德彪没反应。
老缅再怒喝:
“扔枪!快滚!”
姜铎明白了,偷偷瞟见尔扎都惹正拉拽陈舸和赵虎来到坡道下方离自己不到7,8米的位置,才使劲一推德彪的肩背,把他撑站起来,低吼到:
“那老缅要放我们走,快走。”
清醒过来后德彪的瞳孔骤然一缩,突然抬手拔出姜铎的枪扔到地上,再连滚带爬的冲出去,两脚蹬出一层灰一气儿往前冲,眼睛里只有洞口。
猝不及防,姜铎被他的动作唬愣了一秒,紧接着右手腕被提拽起来勒出大半圈淤青不说,不能再抬高却被强行抬高的肘关节立即疼得半边身子酸麻胀痛。姜铎脸色惨白,额头鬓边有豆粒大的汗也顾不得擦,赶紧并步追过去。
与德彪铐在一起,如同被铐拢一条二百来斤不说还被吓破了胆正晕头转向的疯牛,根本就拦不住。
但姜铎更不放心的却是身后,匆忙奔跑间仍然不忘侧身回头。谁知只盯住看了一秒,却差点骇僵在当场。
那老疯子竟然在攒步,并没有要追上自己的意思。姜铎惊得脑内一片空白,可转瞬即将与那老缅擦身而过时,更瞟见他红肿的眼皮底下,闪过一丝极细的诡笑。
不好!
本能快过一切深思熟虑。
姜铎愤力紧赶了几步跨到德彪身侧,突然伸脚绊他,再扭手旋身与他正面相对,往后撤步再往前弓步,用上身和膝盖支撑住德彪失去重心向前踉跄着即将要跪倒在地上的身躯。
力顶千钧,从肩到腹再到腿,被大块头疯牛德彪失控的一压差点没把自己压吐了血。但姜铎却额边青筋胀起灌力到肩胛,硬生生的顶住了,又顺势稳住让德彪成手撑地的侧跪姿势,再一侧身抬左胳膊架住他的肩膀,灌力一按向上一甩,使出高鞭腿砍向那壮汉抓握枪械的右手。
一切不过在2秒之内,谁也没料到浑身是伤的姜铎竟还有胆量和力气搞突袭。但那身经百战的老缅连毛孔都在放哨的恐怖警觉与直觉,哪是那么容易让姜铎得逞的。
就在姜铎的小腿胫骨砍过来的同时,他已据枪就打。
但还是稍迟了一点。
子弹出膛的瞬间,坚硬的腿骨已经压到了持握枪把的右小臂中间,手臂连同枪身鞭子一样甩出一个半弧形,侧前方中部被打出一连串均匀的弹坑,崎岖、坚硬又狭长的通道内飞出相当数量的跳弹,岩壁被打得坑坑洼洼。
从M23尾部的异形枪托到细长的枪口,长度将近1米,不装刺刀整枪也足足有3.5公斤重,击发状态下如果没有足够的据握力或者放在固定枪架上射击,非常容易让枪口上跳。
但这对于手掌宽厚块头大,浑身肌rou纠结的昆雄不是什么问题,他甚至觉得单手抓握自=动=步=枪=连击也不是什么问题,他怎么可能会抓不稳枪托。
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姜铎这样莽撞不要命。
一般情况下狭路遭遇单兵对抗,看到他高壮的体格和坚硬的肌rou,就没有多少人会选择与他近身搏击,绝大多数只会躲在远处放冷枪。
但面前这个明显已经废了一条胳膊还丢了枪的,居然还敢与他缠斗,甚至直接用那胖子当拐杖,踢出高鞭腿来压制他的火力点,确实是自己疏忽大意万没想到。
胆大心细,出其不意,击打动作也很干净利落,确实不是什么孬货。
格挡搏斗间,昆雄心底冒出一丝丝敬佩,但也仅仅只是细若牛毛的一丝丝,毕竟他是来挣钱的,而那耗子偏偏挡了他的财路。
所以下一秒,昆雄拧紧眉毛架紧腿,先旋身借力抬手臂挡开那耗子的第二次重腿,再迅速用双手据握枪腹小握把和护木,右手拇指一抠机匣左侧的快慢机,准备点射那搞突袭的耗子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