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响,知道有人突施暗算,竟不站起,手肘在地微撑,身子腾
空,堕下时双膝顺势撞出,正中偷袭的两人背心「魂门袕」那二人登即软瘫在地。
郭靖仍是跪着,膝下却多垫了两个肉蒲团。
马钰微微一笑,说道:「靖儿请起,十余年不见,你功夫大进了啊!」
郭靖站起身来,道:「这些人怎幺打发,但凭道长吩咐。」
马钰尚未回答,郭靖只听背后有二人同时打了一声哈哈,笑声甚是怪异。
他当即转过身来,只见身后站着二人。一个身披红袍,头戴金冠,形容枯瘦,
是个中年藏僧。另一个身穿黄浅色锦袍,手拿摺扇,作贵公子打扮,约莫三十来
岁,脸上一股傲狠之色。郭靖见两人气度沉穆,与甚余敌人大不相同,当下不敢
轻慢,抱拳说道:「两位是谁?到此有何贵干?」
那贵公子道:「你又是谁?到这里干甚幺来着?」
口音不纯,显非中土人氏。
郭靖道:「在下是这几位师长的弟子。」
那贵公子冷笑道:「瞧不出全真派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他年纪比郭靖还小了几岁,但说话老气横秋,甚是傲慢。郭靖本欲分辩自己
并非全真派弟子,但听他言语轻佻,心中微微有气,他本来不善说话,也就王再
多言,只道:「两位与全真教有何仇怨?这般兴师动众,放火烧观?」
那贵公子冷笑道:「你是全真派后辈,此间容不到你来说话。」
郭靖道:「你们如此胡来,未免也太横蛮。」
此时火焰逼得更加近了,眼见不久便要烧到重阳宫主院。
那贵公子摺扇一开一合,踏上一步,笑道:「这些朋友都是我带来的,你只
要接得了我三十招,我就饶了这群牛鼻子老道如何?」
郭靖眼见情势危急,不愿多言,右手探出,已抓住他摺扇,猛往怀里一带,
他若不撒手放扇,就要将他身子拉将过来。
这一拉之下,那贵公子的身子幌了几幌,摺扇居然并未脱手。郭靖微感惊讶:
「此人年纪不大,居然抵得住我这一拉,他内力的运法似和那藏僧灵智上人门户
相近,可比灵智上人远为机巧灵活,想来是西藏一派。他这扇子的扇骨是钢铸的,
原来是件兵刃。」
当即手上加劲,喝道:「撒手!」
那贵公子脸上斗然间现出一层紫气,但霎息间又即消退。郭靖知他急运内功
相抗,自己若在此时加劲,只要他脸上现得三次紫气,内脏非受重伤不可,心想
此人练到这等功夫实非易事,不愿使重手伤他,微微一笑,突然张开手掌。
摺扇平放掌心,那贵公子夺劲未消,但郭靖的掌力从摺扇传到对方手上,将
他的夺劲尽数化解了,贵公子使尽平生之力,始终未能有丝毫劲力传上扇柄,也
就拿不动扇子半寸。贵公子心下明白,对方武功远胜于己,只是保全自己颜面,
未曾硬夺摺扇,当下撒手跃开,满脸通红,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语气中已大为有礼了。郭靖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这里马真人、丘真人、
王真人,都是在下的恩师。」
那贵公子将信将疑,心想适才和全真众老道斗了半日,他们也只一个天罡北
斗阵厉害,若是单打独斗,个个不是自己对手,怎幺他们的弟子却这等厉害,再
向郭靖上下打量,但见他容貌朴实,甚是平庸,一身粗布衣服,实和寻常庄稼汉
子一般无异,但手底下功夫却当真深不可测,便道:「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
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着拱了拱手。郭靖抱拳还礼,说道:「十年之后,我在此相候便了。」
那贵公子转身出殿,走到门口,说道:「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
栽了。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
依照江湖规矩,一人若是自认栽了筋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幺日子未
至之时,纵是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郭靖听他这般说,当即答允,说道:「这个
自然。」
那贵公子微微一笑,以藏语向那藏僧说了几句,正要走出,丘处机忽然提气
喝道:「不用等到十年,我丘处机就来寻你。」
他这一声呼喝声震屋瓦,显得内力甚是深厚。那贵公子耳中鸣响,心头一凛,
暗道:「这老道内力大是不弱,敢情他们适才未出全力。」
不敢再行逗留,迳向殿门疾趋。那红袍藏僧向郭靖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各
人纷纷走出。
郭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