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性不端的小毛孩,实在是折煞了自己。夏炀一言不发,如同在等待猎物上钩的猛兽般,安静地机警地无声无息地观察着陌涅,陌涅半跪着没有抬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延,陌涅由最初的疑虑,渐渐心底里蒸腾起一股怒火。就这样,夏炀猝不及防地一脚踹在陌涅肩膀,将他踹倒在地,陌涅捏住拳头,咬着呀忍着。陌涅心里,只要夏骞乐意,把硒国灭了都易如反掌,但夏骞却要保硒国,他心里牵挂着黎民百姓,曲线救国。夏炀娇嗔的怪笑声异常刺耳:“你这狗都不如的东西,还想保护主人?”夏炀笑得艳若罂粟,瘆人得紧。陌涅低着头没有说一个字,他怕自己一开口,“狗皇帝”三个字就破口而出。夏炀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陌涅面前,玩弄着自己的玉扳指,居高临下俯视着陌涅:“蓝鹤吟呢?”夏炀声音不响,低沉而慵懒。 “病了……”好不容易从陌涅嘴里蹦出两字。夏炀忽而面露仁慈:“那让朕去看看他,可还有救。” “谢皇上御驾亲探,微臣罪不敢当,有失远迎,忘陛下恕罪。”人未至声先行,夏骞现身厅堂,便已恢复蓝鹤吟的容貌,面色苍白口唇灰干。陌涅抬头看去,见那白衣青年面含轻笑泰然自若,眉额间却冷汗星布,自己的心都揪得生疼。 “你怎么出来了?朕听闻你病得不轻,特来探望,快回去躺好。”夏炀措辞体恤备至,语气却蜜中带刺。 “无妨,只是受了风寒罢了,不打紧。”夏骞干涩得笑了笑,感觉口腔里快喷火了。夏炀斜着嘴歪头打量了夏骞两眼后收回狐狸般狡猾的眼神:“嗯……好,那朕就不影响居士休息了。”听闻此言,夏骞还未来得及寒暄,夏炀却从窦公公手里夺过一样物件扔在夏骞脚边,夏骞仅定睛一看,便知道夏炀此行目的终于暴露,这一刻他心中阴影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在脚边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沐修家床头那别致的锦盒,褪了色起了毛。 “捡起来,捡啊,怎么不捡啊?弄脏了沐修可要和你拼命的。”夏炀声音很轻,眼里透着骇人的张狂,夏骞伸出手,夏炀一把抓住夏骞的手腕,举起到胸前高度,像欣赏至宝般欣赏夏骞修长的手,末了还亲了一下,夏骞因厌恶而本能得颤抖了下,夏炀似乎不以为意:“居士可知,这锦盒是什么?” 夏骞摇头,夏炀握住夏骞的手紧了一把,这让本就在被寒潭之毒侵蚀的身体承受更多复旦,体力快到极限,担心下一刻就露馅。夏炀笑容温暖和煦,如同三月的风:“这是朕那傻弟弟的遗物,沐修把他当成宝贝。”三月的风阴晴不定,此刻的夏炀眼里的笑意尽褪,残忍而愤怒:“朕警告过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得通透,你的手是要携我定天下的,朕自然不舍得弄坏,但沐修……朕就说不好了,他就像一只蟑螂,又脏又恶心,夹缝里也能苟活,生命力极强,但也只是朕脚下留情罢了,你说是不是,朕未来的国师?” 夏骞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没有被抓着的手,双指指向地上的锦盒,那盒子便瞬间化作灰土,夏骞虚眼望向窗外的一轮渐缺的圆月又看向夏炀,略带惋惜道:“微臣本惜沐修是个人才,却曾想静看错了人,痞夫一枚不值惦念。” 夏炀松开手,似是满意的浅笑下意味深长:“乏了,走。”夏炀随着一声窦公公的“起驾”离开了瑞安宫。立于厅室的夏骞手紧抓这身侧衣服,抓得手臂上的青筋都狰狞起来,眼泪止不住得流了出来,他恨自己的能力有限,夏炀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扭曲而冷血,在硒国表面繁荣的底下,是夏炀□□的昙花一现。 “你给我躺回去……”夏骞身后,陌涅不温不火的声音,听着无力虚脱,却是陌涅愤怒至极时的态度。可陌涅未曾想到,对上夏骞的却是一脸担忧与执着:“师叔,沐修有危险,我得去救他。” 也就一眨眼,只见陌涅仅眉头微蹙,身旁方才夏炀坐过的那把椅子就被震得粉碎,一片木屑不偏不倚得擦过夏骞右脸,划出一道血口,夏骞无动于衷。不知情的陌涅愤懑的吼了一声,一拳头砸墙上,宣泄完回过神再看夏骞,脸颊的伤口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夏骞淡淡道:“我去了。”便往外走去。陌涅心疼着,生气着,心里默数着三、二、一,夏骞腿一软向下倒去,陌涅飞身接住,怀里的夏骞已经疼晕了过去,刚才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理智与清醒,陌涅无奈又疼惜得将夏骞搂紧,轻声道:“沐修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你不去靠近他,夏炀就不会为难他……傻瓜,好好睡一觉吧。” …… 两日后 …… 大理寺内,谭泗将新整理的卷宗摞在新任的这位仙气飘飘的少卿桌上,他也是不明白一个连环命案竟牵扯到很多看着不相干的案宗。不过近两日,这位气质如兰似仙的少卿眼瞅着憔悴了不少,本该清明透彻、眼底含笑的眼神似是蒙上一层灰雾,也整整两日没见他笑,也不去现场查看了,竟埋头翻看卷宗,看得沉醉,偶尔停下来似是思考,思虑得入神,整个人定在那儿一动不动很久,总之这位少卿这目前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让谭泗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 “都拿走吧……”少卿此刻皱着眉叹着气,在谭泗眼里是多少有几分踌躇与畏惧的,他实在是摸不透蓝鹤吟的心思。蓝鹤吟右手食指指节敲着桌面,这个动作对于谭泗已经习惯了,蓝鹤吟每次思考问题就会不自觉得敲起来,哒—哒—哒—的声音很轻,肌肤与木桌的碰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