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去烧盆热水端过来。”
从魑的背上下来,灵秀吩咐了一声,提着药箱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便直接推开门,踏入了屋内。
屋里黑漆漆的,唯一的光线是透过窗格洒在地面上的清幽月光。一进屋子,灵秀就闻到一股混杂了血腥和药物的气味。角落忽然传来响动,好像有谁挣扎着要起身,她忙道:“别动。”
“……主人?”
“是我。”
听到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灵秀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松了口气,借着门外的月光,打开药箱拿出了一盏灯,扭动了一下灯座的机关,比烛光要亮十数倍的光线顿时从顶部的水晶中倾斜而出,瞬间盈满了整个小屋。这盏灯,是药老留给白仙仙的宝物,据闻乃药老曾经救治的某位奇人异士所赠。因需吸收日光月华三日,才能亮小半个晚上。所以以前药老只有在夜间为重症之人疗伤看诊时,才会用到它。关于这些,都是下午灵秀搜索任务系统资料库中白仙仙的记忆时才得知的。
早期改写者魂穿时,都会融合原主的记忆。然而,几年前曾经出现过改写者接收原主记忆后,人格反被原主同化,后来原主人格凭借从改写者记忆中得知了原文剧情的优势,将任务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而改写者留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再也没有苏醒过来。自那次重大事故后,任务系统就不再将原主记忆与改写者融合,而是单独提取出来存储到资料库中,改写者有需要时再进行检索。不过,原主本身具备的一些能力,如武功、医术等,改写者还是可以直接继承。
灵秀将宝灯放到桌上,转头见趴在小木床上的魁正要转头看她,连忙喊道:“不许回头!”
从中午到现在,葵水始终汹涌不止,气血亏损使灵秀的脸色看起来活像一个缠绵病榻之人。她不想被魁看到自己这副憔悴的样子,免得害他担心。
魁听话的没有再动,趴在床上道:“这么晚了,主人又身子不适,不该来这里……”
“魁不欢迎我来,可是不想见到我?”明知魁并非此意,灵秀偏故意拿话堵他的嘴。自己想了他大半日,好不容易等到夜深偷偷来见他,才见面他却要赶她走,她不免有些气闷。
“不是,属下没有……”魁以为她误会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刚刚还心心念念、以为几天都见不着的心上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巨大的惊喜都快将他砸懵了,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惶恐。如此陋室,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如何容得下主人娇贵的千金之躯?
灵秀走过去,把药箱放在一张凳子上,然后挨着魁的腿在床沿坐下。这是一张很朴素的木板床,只铺着一张草席,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她低头看向魁缠满绷带的背部,只见白色绷带上血迹斑斑,鼻子蓦地一酸,她拉起魁的左手,三根剥葱般的玉指搭在他手腕上,仔细把起脉来。
灵秀的手很凉,想到她白日里晕倒时的样子,魁心痛如绞:“主人,属下无碍,你还是快些回去……”
“再不闭嘴,就叫人把你抬去我的房间。”
灵秀一号脉就察觉出不对,脉象如此紊乱,显是受了不轻的内伤,而下午其他影卫禀报时,居然称他“伤势并无大碍”。她眼圈泛红,心中又气又痛:“都受了内伤还说无碍,若我不来,你们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这点小伤不打紧的,属下休养两日便可复职……”魁倒不是有意说谎,以影卫的标准而言,只要没有筋脉俱断五脏破损,都算不得重伤。在成为白仙仙的影卫前,他出过两年任务,每次任务都是出生入死,也不止一次受过比这更重的内伤,但他都撑过来了。
灵秀气他不爱惜身体,更气自己没能护他周全,于是语气生硬的威胁道:“这几日你好好卧床养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床,更不准擅自复职,否则……我就永远不要见你了!”
听到少女决绝的话语,魁浑身一僵,一阵针扎般的刺痛顿时向五脏六腑蔓延。此时他看不到灵秀的脸,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想哄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涩声应道:“……属下遵命。”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一颗药香四溢的药丸径直塞进了他的口中。
“这是大回丹,将它含化,对治疗内伤有好处。”
听到灵秀的话,魁顿时一愣,含着大回丹一时间吐出来也不是,不吐出来也不是。大回丹乃千金难得的疗伤圣药,岂止对治疗内伤有好处,据说就连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的人,也能被它救回来。更何况主人所赐的大回丹是药老亲手炼制,总共只得三十六粒,当初主人分成三份赠给父兄三人,自己也只留了几粒而已。这样珍贵的丹药,除了主人,恐怕世间再无第二人,会舍得用在一个卑微的下人身上了!
魁心中又酸又甜,主人待他那样好,哪怕为主人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他也甘之如饴。可影卫的命本来就属于主人,除了一条贱命,自己还能回报主人什么呢?
在他身后,灵秀已拿出一把剪刀,沿着他身侧,小心翼翼将绷带全部剪断。随着染血的绷带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