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
她什幺都要管。」
「母亲嘛,总会这样。」我宽慰她说:「如果觉得管束太多没有自由,我们
可以找她聊聊,因为你要成年啦,她不能管你一辈子。」
「就是说啊!」小雨说道:「而且我还要……」她止住了声,不再说了。
「还要继承沈家的家业对不对?」我问。
小雨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继承家业有什幺不好?」我说:「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又年轻,将来
你父亲创办的事业,都会由你掌握,我们将来不仅仅是叔侄,更是合伙人呢!」
小雨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沉默。过了会,她说:「祖母会来抢的。」
「夏梦?」我说道:「她不会的啦,她只要你孝顺,年年给她足够的生活费
用,就足够的了。」
「足够?」小雨哼道:「给她多少才算足够?她那幺势利!」
「不要这样说长辈哦。」我笑着说:「年纪大了,总会有点爱财。你将来可
要小心变成这样哦!」我开玩笑说。
「哼,我才不会!」小雨抗声说道。我们这样有句没句的闲聊,见她心情越
来越好转,我乘机问:「将来我会接你妈妈到美国,好和她有个相互的照应,你
呢?」
「我?」小雨又把下巴埋进膝盖:「我在香港自生自灭好了。」
「不许胡说。」我接话道:「过不了多久,你就成年啦,到时候我可全部指
望你这个后起之秀了,你到时候就是香港公司的女老闆,我的生意,有一半要仰
仗你来支撑呢。」
看我说得这幺认真,小雨又笑出声来:「靠我?哈哈……」
笑了会,她又说:「妈妈一直管着我,祖母又只盯着钱,没有人觉得我能有
什幺用。你或许是高估我了。」
我说:「怎幺会呢?你父亲不也很看重你吗?不然他怎幺会把公司留给你?」
「他?」小雨蹭的站起身来:「他?他看重我?他会把公司留给我?司纪叔
叔,你说过,那份遗嘱不过是他预留万一的念头,说白了,有天他老人家突然想
起来,万一死掉怎幺办?所以就随手写了那个遗嘱。只是天意使然,让他真的意
外身亡,那份遗嘱才起了效。他不是真正想要给我什幺,你知道吗?他对我的,
只有索取,索取,索取!」
我听得呆住,小雨居然会这样说她的父亲。我也跟着站起身来,一时不知要
如何接话。
小雨激动的来回踱步,良久才平静下来,站在原地,怔怔的看了会海面,说
道:「司纪叔叔,对不起,能送我回家吗?」
回去的路上,我脑子很乱。小雨坐在身边,不论是刚才海边聊天时的放开身
心,还是之后突然愤怒起来的激动,现在都消失了。这时的她,又回到我刚到香
港时,看到的样子。小雨又和几个月前一样,冰冷,落寞,自闭。她低着头,望
着自己的裙襬,一言不发。
我的情绪也十分低落。本已经顺利让小雨鬆懈了心防,和她轻鬆愉快的聊起
她的家人和未来,可是现在,我似乎又完全回到了起点。更令我担忧的是,这次
我再对她投以关切的目光,也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我想到,如果在今天得不到
突破,恐怕就再难有什幺进展了。
小雨说过,她知道我是为她好,我是真的关心她。她也说过,她没事,不要
紧。但她是真的不要紧吗?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坐在我的身边,心却遥远得如
同坚守在寒冷的北极。
我又想起,在说起小雨几个月前次失蹤,我到处找她的时候,她听我说
到过程,若有所思的问我细节,又为此显得开心,可见她十分在意,我是不是真
的曾经找过她。这就证明,小雨十分想要我去找她,十分想要我去了解她!
她如果真有这样的念头,为什幺要对我封闭内心?!
还是……在我这些时日的关心照顾下,她其实早已打开心防,告诉了我什幺,
而我,却一直没有参透!
没错,是那些哑谜。我开着车,心中电光火石的,飞过她对我说过的,所有
我当时没能听懂的话——
「是啊,有他在的时候!上学,吃饭,练习跳舞,然后……每天都是这样,
就像是死了一样!」「可是我和死了有什幺分别呢?」我带她去海边散心时,她
这样说。
为什幺会这样说?在那之前,她说……
「做什幺……」「能做和不能做的,什幺都做了,又像什幺都不做。」
她还对母亲春雪说:「你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