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见他四处乱看,想必是有什么事,正要张嘴询问,便听见外头户部尚书沈溪在外求见。
林敬辞听的真切,站起来给谢渊行了礼,道:"陛下议事吧,臣退下了。"
谢渊摆摆手,"不必。"
又冲着门口道:"元禄,让他进来。"
林敬辞有些尴尬,做了御侍视为后宫之人了,怎么能旁听政事……
这时元禄已然掀开了厚重的帘子,沈溪已经走了进来,见林敬辞随侍笔墨还是不免有些错愕,只一瞬便回过神来,跪下行礼。
"臣参见陛下。"
谢渊摆摆手,沈溪起身递上去一道折子:"臣预估大约三百两纹银,让季大人临行时带着。如若平州常州粮食不够,可从临近州县购买些救急。"
"臣认为,既有暴动,必然有伤亡,恳请陛下多指派几位太医能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谢渊细细看了一遍折子,道:"锦州寒灾严重,庄稼也大多冻死了,让季霖从附近州县买些种子分发下去,这两年锦州的赋税就免了吧。"
沈溪道:"臣遵旨。"
说完他喏喏站着,也没有告退的意思。
谢渊瞥他一眼,"有话就说。"
沈溪嘴里应着,眼神总往林敬辞那边看。
林敬辞淡淡道:"陛下,茶水凉了,臣去沏一壶新的。"
林敬辞猜得到他要说些什么,便端着茶水出来了。
刚跨出门槛,元禄道:"御侍,奴才领着您去吧,这外头刚下了雪,地滑您且小心些。"
林敬辞心里不由得对元禄刮目相看。
心思果然缜密,里头的两人听得外头的说话声也能放心说话。又真切的领着林敬辞走了,防他能回头偷听。即使没有回头,领着他这个受宠的御侍在下雪天小心行走,总是没了差错的。
元禄真是个人Jing。
林敬辞笑道:"多谢公公。"
*
里头沈溪的耳朵仔细的听了脚步声踩着雪,咯吱咯吱的走了,这才抬头对谢渊道:"陛下,臣查到些东西,请陛下过目。"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道小小的折子,呈给谢渊。
谢渊拿过来速速看了一遍,冷声道:"他胆子倒是大,连储备粮的主意都敢打。"
沈溪低声道:"恐怕锦州的事态,远比臣了解到的更严峻。"
谢渊道:"朕知道了,你去吧。"
沈溪这才拱手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门外的小太监就上前给沈溪的大氅系好,又替他撑着伞送他行了一段路,这才告退。
元禄跟着林敬辞,正从不远的小厨房向着这边走。沈溪背对着林敬辞,走的小心缓慢。林敬辞却停下了脚步,歪头盯了他一会。
元禄也不出声,只低着头,站在林敬辞身后。
林敬辞忽而轻笑了一声,脚步又缓慢走动起来,向着御书房走去。
进了屋里,林敬辞将沏好的茶放到谢渊手边,刚巧瞥见一旁沈溪刚才上的密折。
"臣给陛下泡了这雪峰茶,陛下喝些润润嗓子吧。"
谢渊眼睛全盯在他冻的红彤彤的手上,直接抓着林敬辞往怀里一带,大手暖暖的附上冰冷的手,"你自己取的雪水?"
林敬辞眼睛骨碌碌一转,"臣怕冷,没取。"
谢渊心里跟明镜似的,在他耳畔低低道:"沈溪避着你,不高兴了?"
林敬辞在他怀里半扭头,看着谢渊,"陛下议政,臣不能旁听的,原本就是臣僭越了。"
谢渊一只手把他两只冰冷的爪子握着,另一只手拿了面前的密折,展开在桌面上,"朕让你看。"
谢渊怕是个昏君。
林敬辞被谢渊哄开心了。
粗略的看了看,心中便已有数。
谢渊摸着他的手,渐有暖意,又将刚才沏好的茶水端起,哄林敬辞喝些暖暖。
果然,现在茶水热度刚好。
谢渊不免心里有些好笑,滚开的茶水刚进门就让他喝,不是不高兴了是什么?
林敬辞看话本那会已经渴了,如今茶水热度刚好,也不自觉放肆,就着谢渊的手喝光了。
谢渊忍不住笑了,圈着人轻轻在耳朵上咬了一口,"分明是沈溪的过错,偏生叫朕来赔罪。"
林敬辞躲了几下没躲开,捂住了又痒又红的耳朵,道:"陛下,议政事呢。"
谢渊大方的放开了林敬辞,他反过身来盯着谢渊,"陛下可想到什么对策?"
谢渊正经起来,"还未。"
林敬辞低头思索,慢吞吞道:"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同时需要人,需要粮草,还需要大量金钱呢?臣还未谋得一官半职,对于这些不甚了解。"
还能是什么?
私自招兵!
锦州偏远,不说官官相护,离边境快马不过十几天。抽了健壮的人去当兵,从储备粮仓里偷偷运出粮草,当地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