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lun跪的歪七扭八,傅季瑛只道:“朕是皇帝,朕容得下就好。”
李lun彻底伏在雪地上,哆嗦道:“皇上是明君,一直杀伐果断,这江山美人,难道还分不清孰轻孰重么?”
“雪鹤是朕身边重臣,什么江山美人?”傅季瑛冷冷一笑,只拂袖向前,片刻回头道:“朕不知谁教你来说这等浑话,念你年老忠心,朕就不追究了。”
李lun长叹一声,怆然落泪,最终哑口无言。
卫岚望了他一眼,无声叹了口气。
正月十五雪打灯,白府新换的红灯也落满绒雪,白雪鹤却悠然坐在敞着门的大厅内,望着雪花飞落。
“这样冷的天,病人却不好好躺着。”傅季瑛也不敲门,熟门熟路着踏雪而入,白雪鹤慌忙起身欲跪,大氅手炉都落在地上。
“不用跪了。”傅季瑛扶他起来,将衣服裹在他身上,伸手指指门外,卫岚立刻会意出去。
“皇上就这样过来,怕是有人要指摘臣的不是。”白雪鹤叹了口气,面孔却依然带笑,那张脸埋在大氅雪白的绒毛中,显得越发瘦弱美艳。
许是天冷生病,他shi润的唇略略发红,竟然还带着几分妖气,让傅季瑛有些恍惚。
“宫中的确十分热闹,只是不关你事,都是大臣在祝贺罢了。”傅季瑛掩下方才的不快,握着他手笑道:“你都不去凑热闹,朕只好来看你了,只是今夜放了波斯进贡的烟花,你是没福气瞧。”
“波斯算什么,臣这里也有上好的烟花。”白雪鹤起身挪了几步,自柜中取出烟花,蹦跳着准备放在院里。
“你那么抠门,住这么个小院子好些年。”傅季瑛有些咋舌,哭笑不得道:“怎么舍得买烟花。”
“皇上高兴了,自然会赏赐臣好东西。”白雪鹤已将烟花放好,哆嗦着跳回原地,眨巴眨巴眼问:“难道不是?”
“对对对。”各种杂事,傅季瑛近日心情一直不善,这才露出些真心的笑脸,随手便将腰间玉佩取下,轻轻敲在他鼻尖,“和田籽玉,朕只带了这个,回宫后再容你敲诈。”
“谢皇上。”白雪鹤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忙接过揣在怀里,自桌上取了根蜡烛,捂着烛光向前。
“可……”傅季瑛忽的怔住,望着他背影凝滞,后面的话说的声音极轻,“你怎么知道,今天朕会来……”
彼时也是这般深夜,元宵佳节,傅季瑛还是个普通的王爷。
那天晚宴照例,兄弟们喝的都很开心,燕王却早早逃席,裕王年幼,非想知道燕王去了哪里,央求他带自己去找。
于是傅季瑛无可奈何,只好带着裕王出宫,玩起了捕快跟踪的游戏,却见燕王停在一处极破旧的院落门前。
院子里有棵枯树,树上居然坐着个人,那人迎着雪回头,长睫落满绒雪,一双眼睛蕴满春水,不知怎么就看到他。
燕王道:“你再不下来,我可要教训你。”
那人回头,傅季瑛对上那双眼睛,指指身边正扶墙躲好的裕王,无奈的摆了摆手。
裕王已钻进墙后。
还是少年的白雪鹤不知他是什么官,只当是跟随燕王的下人,于是粲然一笑,也摆了摆手。
燕王见他仍坐在树上,还在招手,又气又笑,却只好仰头问:“在看什么?”
“我想看皇城里十五的烟花。”
眼前忽的烟花炸开,一道翠绿在空中飞溅,饶是傅季瑛身为天子,对好东西见怪不怪,也忍不住仰头侧目。
脑海里的回忆瞬间加速,傅季瑛想起那对白瓷娃娃,也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
“你怎么知道,今天朕会来?”
“他给你什么,朕都会补上。”
“我想看皇城里十五的烟花……”
傅季瑛有些惊讶,抬头望着白雪鹤水波氤氲的眼眸,冬夜苦寒,他竟然从那一如既往的笑容里看出些暖意。
“你这是在应允朕?”傅季瑛笑的有些颤抖,接着死死捏住他手,像要把他骨节生生捏碎一般,“往事已矣,朕有错,可你亦非全对,朕会一点点弥补,你终于明白了,自此咱们彼此都前尘不计,你答应一句!”
白雪鹤却并未回应,笑容突然凝滞,只怔怔抬头,望向远处,似是被人扼住喉咙。
傅季瑛神色一紧,忽然,自他目光锁定处传来女人声音,随着一箭送到,“你这狗皇帝,我今日要你狗命!”
傅季瑛飞速躲过那箭,将白雪鹤揽在身后,卫岚已带人飞速冲来,箭雨闻风而落,锦衣卫虽武功高强,可身在明处,也处于下风,只得躲避。
傅季瑛眯眼冷笑,拔出佩剑,拥着白雪鹤向屋内躲藏,箭雨中忽的冲出一人,锋芒挟着寒光破雪,直指傅季瑛心脏!
白雪鹤忽的调转身体,将傅季瑛推向屋内,那箭死死插,在他后心处,所有人猛然一顿,鲜血适才延白衣洇开,瞬间蔓延一片。
不过须臾,锦衣卫冲入房中,刺客竟如同鬼魅,霎时消失。
傅季瑛眼睛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