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最近,好不容易交到的好哥们儿要转学了。梁禾今早吃早餐,面不改色地跟他说:“兄弟,我初三,就不在宇培念了。”
“嗯。”面上点着头,实际上五味杂陈——完了完了,好不容易能交流的兄弟又飞了。人总是要经历不同程度的分别的是吧?
打完球一群人懒散躺在篮球塑胶场上,白茶看那云慢悠悠从此飘到远方,偶尔会想起一道难有的槛,初中前那个夏天遇见的人。
名字叫林梓程的那个男孩子,有他想成为的性格,开朗活跃。
那年的葡萄成熟,从外婆家一路小跑,阿茶将外公帮挑选的葡萄送到树下的老林小卖部,白茶吃了个闭门羹,在树下默默打起盹儿。
午后等到太阳落山,带着的草帽都歪了,才知道林家往城里去了。
葡萄很甜,冷藏柜里放上一阵,掐着深紫的皮吸溜,葡萄rou最后进了他的肚子。再也没尝过那年夏天那么解暑的紫葡萄,桃子多多也少见了起来,估计是停了产。
“甜葡萄你不吃,渡人圣光倒是四处乱撒。”
天倒是总有蔚蓝时。
“阿茶!有人找!”球友站跑到隔壁喊,梁禾腾地扯他坐起身,二人朝后看,不远走来一个人影子,看着多正常一姑娘,白茶脸盲。
“阿茶!”梁禾摇他肩膀:“周善友你不知道?咱们级二班班花!”
看脸不认识,名字还是挺有印象,小女生小男生扎堆自然会说起那个班的谁谁谁好看。这名字白茶从好多人嘴里听过。
“可是,我不认识她,找我做什么?我,没欠钱吧?”
梁禾觉得打从他跟白茶认识第一天起,就能瞧出这小子真的是木桩子:“你这脑回路,不是,你管认不认识呢!同校的说个话熟悉一下又不一定会死,我都要转学了!你就打算跟篮球自言自语?”
“给我过来!”白茶掐着梁禾就来了个锁喉:“你怎么知道我不一定会死?”
“白茶同学,你好。”不愧是班花,声音怪好听的,周善友还拿着张小纸条:“听说你成绩不错,认识一下改天一起去图书馆,可以吗?”
“嗯?你,从哪听的虚假消息?”白茶抛开隔壁球场传来的球,否则那球会撞上这女生。
若是这男生长得还看得过去、爱好打球,成绩还不错,那真的是多少人梦想中的人。谁让我们过的是现实呢,那都是别人家的同学。
白茶偏科,严重偏科。英语语文数学都不错,政史地还过得去,物化生差的一塌糊涂。
梁禾自认是全宇培最了解白茶的人,他脱口而出的质疑:“班花,你这消息不对头啊!”
周善友尴尬地红了脸,本来打了个赌说是凭脸,绝对拿得到联系方式,站在球场是有些久了,多多少少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那不是二班那谁吗?”
“不知道啊,她找阿茶做什么?”
“那我祈祷他俩换联系方式,这样呢我就可以找阿茶拿到她的联系方式啦——”
“可白茶不认识她,我觉得他也不是看脸的人。”
“好像他有点脸盲?”
“不是吧,好歹周善友长得还好啊..”
初中生不大成熟,好的坏的心思都有,周善友对自己的长相还算满意,况且她一向是级内有姓名的漂亮,夸下去的海口如今又拉不下脸。
她接着说:“那...那不重要,同学,和女孩子换个联系方式,都不可以吗?”
梁禾咋舌:“不是,班花,这和性别没有关系吧?他只加熟人的号码,再说了,你的号码你愿意被人乱传吗?不乐意吧?哎大姐!别!你别掉眼泪!我——”
没有任何征兆,周善友站在原地掉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也是,班花变大姐,这称呼实在不怎么尊重人。
“你不至于吧?”梁禾无语,他不明白无端端找人拿联系方式,拿不着而已为什么先哭?聪明脑袋一转他立即拍了把白茶的背:“阿茶!你也哭啊!咱是被动一方!”
“...我也哭?我看是你找死?梁禾,你要不去讲相声吧?双簧也成,但是五中又没有曲艺生。”白茶甩手不愿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情世故,他背上包拿上球。
衬衫背上还有个灰扑扑的得球印子。
梁禾:“啥?你这就走啦?别啊这才放学没多久你就回家?”
“今天周五,拜拜。”拖着外套人就慢慢走了,梁禾一听是周五,按习惯,阿茶好像要去见他妈妈。具体是什么梁禾不好意思去问,这是人家的家事。
“周同学,你还是回去吧,我来收尾,拜拜了您嘞——”梁禾也是抓起包就跑,书包拉链没拉好,里头的薯片包装乱鼓囊,对着人群喊:“散了吧散了吧,又凑热闹!阿茶大爷!等等我!”
留下周善友在原地气得一跺脚往班里跑。
——夜市
林梓程,成安六中不怎么优秀,但是遵纪守法的一名准初三多动人士,往日都会挥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