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需要大都派援军营救,让他们知道王不会放弃也不曾放弃他们时,那些人可能会懊悔,也可能会更加愤怒。
所以,十城奋抗而起也只是时间问题,楚曜容并不意外,因为即使他这个王上做的再不好,以沈誉实施的酷例,那些人终究还是会抵抗。
不过这奋起的速度倒是让楚曜容意外。
楚曜容关上信,又看着那加蜜蜡的信件,沉声道,“这封密信怕是关于曲先生的。”
送带着蜜蜡信件的人穿着比另一个人更厚实的衣衫,只有山上才会时常寒冷,楚曜容抓住那人时,那人脚底还有片干掉的柏树叶,叶面饱满有残缺,而那这种样子的柏树只有雾化山才会大片出现。
不是经常接触这种树的人,脚底的那片残叶又怎么会沾的那般牢固。
“曲先生已经在他手里,此时送过来不知是何事?”安越问。
楚曜容摇了摇头,将信放入安越手里,说道,“你将关于十城的信烧了,这一封密信,孤亲自送给他过去。”
安越簌地抬头,“王上!”
楚曜容摆手,看着安越说道,“若王后真在安城,沈誉若真拿李氏相逼,孤会出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便趁乱救下李氏。”
安越死咬唇不应。
楚曜容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安越,孤信你的箭法,你莫担心,孤心中有数。”
安城需要守住,大历需要安定,他楚曜容必须冒险,并且可以随时牺牲。
要让她在一座城与一个等同于亲人的姊妹面前进行选择,这太残酷,他不想让她做这样的抉择,选城她心底会永远落下痛,选人,那座城的百姓又多么无辜。
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要让她选。
楚曜容目光看向西南方向,过三四片田野,再越过一座城门,那便是安城,她出生的地方。
而在距离安城五里之外的北部,那里却是虎视眈眈的敌人。
他要消灭敌人,护好他的子民,也护好她。
……
成欢连夜回到安城,然而第二日,沈誉就无比卑鄙地将芍药推了出来。
做这种事他做的毫无廉耻之心,也无任何犹豫,同意赎下李芍药的那刻,他便打定了这个主意。
成欢站在城墙之上,那根她绑在高墙之上的红白飘带还在迎风流动,目光紧紧盯着下方的人,眼神里怒意骤生。
“王后可要亲自来看看这礼?”那粗声士兵嚣张喊道,沈誉站在战车后方,手上还摇着他清风霁月的青扇,笑得温润无害,但在成欢眼中,这人无耻的嘴脸已经和那士兵并无两样。
沈誉抬起头看着高墙的人,笑着道,“成欢,你若现在醒悟,打开安城大门走过来,我便将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高墙之下,一把尖刀正对着李芍药的脖子,许梓今日还未见过血,刀身表面明亮耀眼,她昨夜还帮他擦拭刀身,一点一点认真擦拭干净,今日这刀却对准她的脖子。
粗布被人塞在嘴里,李芍药想挣脱开口中让她闭嘴的布料,抬眼看着高墙之上的女子,她想朝她呼喊,不要在意她,不要顾虑她,出了春风楼本是自由身,是她给自己加了这道致命枷锁。
不要为她妥协,眼睁睁看着墙上的女子阻止弓箭朝他们袭来,高墙之下,无数士兵趁机攻门。
身旁的战士将上来的敌人一个个推倒,胡韦也在等着她的抉择,成欢紧咬着牙齿,看着下面朝她使劲摇头的女子。
春风楼里有一部分姑娘最大的愿望是走出去,不要身为奴隶,不要成为一件件被人用过即扔的衣裳。她和芍药走了出来,可为什么打开了一道禁锢的牢笼,后面却是更残酷更坚硬的绳索。
李芍药努力摇头,身子朝着墙上的女子挣扎过去,春风楼一别,如今再见竟然是这种局面。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是芍药姐姐,她在春风楼能护着她的成欢妹妹,在春风楼外也能。
刀刃离着脖子甚近,挣扎中划破了女子娇嫩的肌肤,眼看见她不要命得朝着刀刃而去,成欢在高墙上急呼,“姐姐!”
许梓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厉声道,“不要命了!”一手固住身旁的女子身体,不再让她前进一步。
双手被人死死绑住,脚下被绳索紧紧困住,李芍药艰难地朝前挣扎,她想挣脱束缚,可连她的嘴都不由着她。
生来便是风尘女,便只任他人点评他人唾弃,上天不曾垂怜她,人世不曾善待她,曾经一个个的枕边人,说着蜜语话,行的却是诛心事。
许梓将人一把拉过靠近自己,他抬眼看一眼高墙上的人,随即将嘴巴靠近她的耳边,蹙着眉头低声道,“芍药,我不想杀你,等这城门破了,我亲自送你回去,你还是我许将军的正妻。”
芍药用喉咙呜呜回应,努力挣扎,若是以这样换来一个所谓的正妻,若是他为了利用她而娶她,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手上越来越难控制,许梓发了狠,将刀刃又离她脸上近了些,她一挣扎,尖刃便细细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