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很有韵味的人,眉目间总是含着淡淡的疏懒,然眼波流转间的厉色不曾消减半分力度。何玉轩的指尖一下下敲打着扶手,就好似踩着心跳的节奏,“不论你的目的是为何,终究是带着强迫的意味……强迫的东西终究不是好事。”
“何不开诚布公谈一谈呢?”何玉轩平静无波地说道。
【。】
小黑屋速速把何玉轩踢了出去,并因为过于迅猛而让何玉轩从睡梦中惊醒。
何玉轩:???
何玉轩愠怒地掀开被褥起身,踩着毛绒绒的地毯走到了桌椅边,打算倒一壶冷水醒醒神。
不料水壶遍寻不得,何玉轩这才想起被他睡前埋在雪堆中了……何玉轩睡前一时兴起,想在大冷天做个同人文常有的冰碗吃一吃。
他偏头看着屋内如水般的月色从窗台流入,呼吸间的冷寂让何玉轩有点出神,那淡淡的怒意被迅速压下。
他从来不是一个愿意长久生气的人。
何玉轩取了厚重披风,踩着软shi的雪,黑色靴子深入了厚雪中。那步步留痕的雪地上,跟着一个无声无息的柳贯。
何玉轩懒得回头,乘着月色如画,兴起而去。
飒飒风声,那道瘦削身影漫步而来,胸前一只手微微抬起,树枝交错中切割出的银光宛如盛在他的掌心。
朱棣孤身一人立于园中,似是站立许久,肩上堆着小雪花。
听闻那沙沙作响的踩雪声后,他方抬头,那漆黑的眼眸中映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人踏月而来,细碎斑驳的银光散落在肩,俊秀的面容时而被Yin影所掩盖,时而被银光映照,唯那手心的银辉时时不流,宛如被托于手中。
就好似真能被这双微白柔软的手托住一般。
朱棣气息一窒,就好似听到了翩跹而来的落雪声。
轻飘飘地落在了肩头,又缠绵地吻住了嘴角,如溶于雪中的月色一般,又悄然而迅猛地撞入了朱棣心畔。
此后月色再不如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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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感情戏有进步,但如果没有,我也只能绝望了。
第48章 四十八本书
何玉轩迎面望见朱棣, 愣在原地, 那姿势尚未收回, 眼眸有种懵懂般的无辜。
朱棣踱步而来, 黑色滚金边的靴子踩在软雪上,压住沙沙的响声。
那高大的身影同样从黑暗中显露,最终与何玉轩一齐并肩沐浴在月光下。
何玉轩瞧着朱棣冷硬的面容,露出个安静的笑容, “王爷也出来赏月?”
朱棣敛眉, 指尖微动。
确实。
本该如此。
他深呼吸一口, 冷冽的气息灌入朱棣的肺腑, 压制不住那乍然而生的沸腾。
朱棣低眸, 那宽大的手掌穿过何玉轩的散发, 他临出门前着急了些,那鬓发并未完全束好。朱棣淡淡地说道:“此月此景, 乃难得之盛况。然一切皆不如某。”
何玉轩似是有感, 却不知从何而来, 只感觉那只手撩起散发后, 又抽身而去, 一触即离, 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回眸望着朱棣, 只见他袖手望月,侧脸沐浴在月色中, 人也柔和了几分。
这个“某”是值某物……亦或者是某人?
何玉轩下意识摸过鬓发, 宛如刚才朱棣伸手那瞬间的触感还残留着一般, 低声道:“若是王爷有想求娶之人,谁还会拒绝呢?”
朱棣低笑出声,沙哑低沉的嗓音流动着冷冽,“子虚未免过于高估我了,此间事未平,谁敢与我接触?”
便是徐达后人,他的妻族徐家,都在徐辉祖的带领下旗帜鲜明地站在建文帝身后,唯有其弟徐增寿一直在暗地里给与朱棣接触,把应天府的消息送至北平。
如今这满目,唯有北平才是燕王的根基。
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只瞧着最光亮热闹的一面,背后哪管洪水滔天?便是成也好,败也好,不过百年。于我等如滔天大事,落于史书也不过寥寥数笔,王爷何必纠结?”
他慎之又慎,慢之又慢,这一段话说出来轻巧,然以何玉轩那慢悠悠的语气,说完后园子内很是寂静。
何玉轩抬眸,朱棣很认真地听完了他这番话。
“子虚一直对我充满信心。”朱棣本身的气息裹挟在寒冷冬夜里,分不清究竟是他那冷冽便让人生寒,亦或者是这夜属实过于冷些,“若你当初真的离开北平,你会前往应天府吗?”
何玉轩沉默了。
漆黑庭院中,唯有台阶下月色如水,银白落于雪地上,便是素裹的银装。往常偏爱的红梅掩映在黑夜中遍寻不到踪迹,只余下淡淡的幽香。
“臣会先去应天府确认师傅的安危,而后动身赶往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