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然不强烈。
谁会随口与旁人讨论这朝代更替,君王变更的大事?
不管是建文帝也好,燕王也罢,最初对何玉轩来说,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哪一位在上,与太医院并无太强的联系,只要无仇无怨,难不成后来者还会屠太医院不成?
思来想去,何玉轩也寻不到小黑屋前为何会有那般强烈的预感,要真的说来,也当有那年少时的短暂接触,以及年少轻狂的话语。
不过一夜与数次会面,于何玉轩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哪怕经历了世事变迁,抹掉了许多痕迹,然何玉轩回忆起来,仍如昨日初现,历历在目。
那同样是一个漆黑的雪夜。
大雪飘洒如鹅毛,却比鹅毛更冻人。
十数岁的何玉轩哆嗦着骑马,飞踏在官道上,却不能及时赶到下一个驿站。
何玉轩咬牙,年少的朝气让他不肯服输,在黑夜的官道走了一路后,终究在看到亮着微光的破庙时被寒冷所败。
少年何玉轩哆嗦着牵着马,拾级而上,快步地跨入了破庙内。
一声嘶鸣,何玉轩还未看到火堆,便先注意到破庙右侧的骏马。那马儿可真是俊美,鬓毛干干净净,在这般的冬夜瞧来,被打扮得极好,而在骏马的左近,也燃着火堆。
被冻僵了的何玉轩在感受到破庙的温暖后,才慢慢回过神来,既然他在外头便能看到这里头的亮光,那这里定然是有人的!
一时之间杀人越货黑吃黑等念头在少年何玉轩心里闪现。
“是谁?”
安静的破庙突然响起了这句话。
何玉轩打了个哆嗦,这句话好似比外面的冬夜更让人冷冽,“我乃欲往北平的旅人,赶不及到下一个驿站,路见破庙进来躲冷的。”
他颤巍巍地说道。
倒不是害怕,而是那纷飞的雪花已然打shi了何玉轩的衣裳,冷得彻骨寒凉。
稍息后,那声音宽和了些,“那便过来吧。”
少年何玉轩露出个惊喜活泼的微笑,随即把自己的马也捆在火堆边,然后往破庙里面走去。绕过倾倒的佛像,何玉轩总算看到盘膝坐在佛像左侧的青年。他很是好看,只是浑身不知怎的缠绕着一股冷意,只眼眸幽深,也足以让人心悸。
这莫不是某个大人物吧?
然少年只瞧中了这旅人的好看,虽然是冷硬了些,然刚才那句话消弭了何玉轩些许担忧,坦然地在旅人对面坐下了。
旅人身边燃着火堆,跃动的火苗舔舐着柴火,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虽有红彤彤火焰的映射,然还是让何玉轩看出了一二。
“你的身体……”何玉轩忍不住说道,旅人平静的目光看来,他的声音又变得小了些,“我勉强算是个大夫,不若我帮你看看?”
迎着旅人的视线,何玉轩越说越觉得他的话有点可笑。毕竟谁会找一个年少的大夫来看病呢?这老大夫往往才是得到人信重的,岁月积累的不止是年纪,更是随着年龄累积后的经验。
意料外的是,旅人伸手,“那你便看吧。”
何玉轩眉梢微弯,喜笑颜开地蹭过去,然后给旅人把脉。
他半蹲着扶着旅人的手腕,小脸似是很认真,视线落在旅人身上,好半晌后说道:“该是某种虫疾。若我来开药也成,不过我的功底比不过师傅,如若是他来的话,保管能让你药到病除。”
旅人慢悠悠地说道:“你的师傅是何人?”
何玉轩偏头瞧着旅人的眉目,笑道:“我的师傅是京城御医戴思恭,来北平给燕王看病。不如你随我到北平去,我请师傅帮你看看。”
旅人眼眸闪过异色,低沉着说道:“原来是戴思恭……我听说过他。”他低头看着坐下后只有他肩膀高的何玉轩,“不过这般随便就告诉旁人,你不怕被杀人越货?”
何玉轩笑得恣意开朗,“你长得好看,眼眸清亮,少有浑浊。师傅说这样的人有大毅力,应当不是坏人。”
旅人摇头浅笑,倒是少有听说把好看也当做是标准。
少年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舔着脸说道:“你是不是走南闯北的侠客?你的脉象沉稳,瞧着像是个锻炼过的人,练把式很难吗?你的马儿真俊啊!”
何玉轩絮絮叨叨全是这些闲散小话,旅人耐着性子,竟也是一个个答了。
“不是……挺难,你怕是不成……是买来的……”
这般的对话持续了一小段时间,旅人丰富的经历不管哪一段拿出来都足以让何玉轩惊叹,“你都去过这么多地方了?我从小便在应天府,这还是我头一回离京呢。”
何玉轩挠了挠头,然后回头看着身后的佛像,忍不住说道:“不知这是什么雕像,看起来很是严肃正经,还真让人安心。”
虽然已经残破,却仍有一种肃穆之感。
旅人缓缓点头,淡淡地说道:“这的确是一件好事。”
何玉轩偏头,就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敏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