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可这不是寺院?你从前不是告诉我说和尚不吃rou吗?”
宋越北沉默了片刻,妙达被他盯得心头发慌,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女施主有所不知,我们寺中偶尔破一次例,倒……倒也不碍事。
三师兄从前在寺中,时常吃rou食的。只要我们不吃便不算犯了戒律。”
玉鸦,“原来如此。”
妙达仰头看了看玉鸦,他又转过头看了看宋越北,“三师兄,这位漂亮小姐是你的新娘子吗?你们要成婚了吗?”
宋越北察觉到玉鸦的目光扫来,她浓妆艳抹,身上的宫装极尽华丽,发鬓间又簪了一枚黄金凤簪。
这都是从前常阳的旧物,用在她身上是逾越。
看起来的确很像女子盛装出嫁的嫁衣。
小和尚在这座孤庙里长大,没见过几场婚宴,也没见过出嫁的新娘。
他会认错也在情理之中。
妙达见宋越北不答,便以为自己说对了。
他老气横秋道:“三师兄真是不地道,咱们寺里好不容易有人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也不跟我们讲,让我们也替你张罗张罗。
这位女施主你跟我来,让师父给你剃了头,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敬云与敬归在一旁听了半天,此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玉鸦捂着自己的头发,她惊慌的摇了摇头,“我不是他的新娘子,你认错了。”
怎么大梁的风俗日益奇怪了,做新娘子还要剃头?
宋越北敲了敲妙达圆滚滚的头顶,“不得胡说,我的妻子怎会是卑贱之人。”
小和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玉鸦垂下眼,她揪了揪腰间的络子。
梁女都要媒人,有了媒人就是好女人,能风风光光的成婚做新娘子。
宋越北不愿意给她媒人,因为她卑贱。
这话她已听过很多遍,耳朵都要听得出茧子了。
宋越北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淡,一言未发,脸上没有任何伤心的神色。一如既往的乖顺懂事。
他心中一定却又说不上有些不太舒服。
他顿了顿,“你在这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妙达这才想起师父的嘱托,“师父说,此处是佛门净地,宋公子少造些杀业。”
敬冲上前说道:“麒麟卫已经按照您的嘱托,不论死活,将人都带走了。”
宋越北扫了一眼寺院中各处喷溅的血迹,“别脏了佛祖的地,将这些脏污都打扫干净再走。若有打斗之中损毁的砖石物件,全都按照旧貌复原赔给禅师。”
敬冲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这就带人打扫。保证一定将广元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保证一粒灰都看不见。”
妙达说道:“师父还说,他要为亡灵超度,这一次就不送宋公子了。”
宋越北便知道这一次古崖是不愿再见他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牵着玉鸦走出山门,登上了在岸边等候已久的船舟。
玉鸦从船边拒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面上让人乱七八糟的涂了一堆东西。
她只觉得做什么表情都变得分外不自在。
82. 第八十二章 懂事
宋越北见她面上的脂粉被水溶开, 露出脂粉下触目惊心的血痕淤青,眼尾Jing心描绘的朱红与金粉都晕成一团,一滴滴的随着水滴往下落。
眨眼之间, 浓墨重彩的华艳美人就成了面上一团花的狼狈相。
他眉心微皱, 从袖中抽了一方帕子俯下身替她擦了擦面上的水,无奈道:“怎么还是学不会稳重?”
玉鸦从他手中抽出帕子,身体往后坐了坐,拉开与他的距离。
她的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宋越北收回空荡荡的手, 望着她面上的血痕红肿, 生出几分烦闷。
“你在找什么?”
玉鸦慢吞吞擦着脸上的水和眼周晕开的金粉, “这一次怎么没有见到宋幽?”
宋越北眼中褪去些许温度,“你我多日未见, 你倒是记他记得很清楚。”
玉鸦心说那可不是。
若不是他总在你左右,你这会儿应该早死了。
宋越北见她不语, 又觉得自己的话好似说重了。
她一向缺心眼,在丹阳时常见到宋幽,此时没见到便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他缓和了口气, “他另有要事,过几日回了丹阳,你就能见到他了。”
玉鸦一手擦了擦眼角的金粉, 一手从袖间拔下一根银针在指尖把玩, “那这一次只有你一个人来,不是很危险?”
见她如此关切他的安全,宋越北面上多出些温度,“他们要求我一个人来换你。即便再危险,我也得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这一次虽然宋幽没有来,但我调集了其他的护卫。”
他看向站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