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李盈口中这般说着, 却转动身体扑上来扼住了辛正的脖子,“一定是你勾引了我儿。若不是为了养着你这个贱奴,我儿怎么会一心只想挑个听话好拿捏的驸马。
呜呜呜呜呜, 你害我儿!难怪我儿总说宋越北出身不显, 只要好好训导定能成一条听话的狗。就是为了你这个贱奴!”
自古以来,公主养面首都是丑事,更何况是养太监做面首。
公主垂爱名满丹阳的宋公子是一件逸事。
纵然宋越北出身卑贱,但他姿容不凡,文采出众, 从前声名也算不错。
李盈心中并不怎么满意宋越北, 但放眼望去诸姓高门中年龄相仿的少年, 不是狂傲,就是风流, 亦或根本就是贪财好色的庸才。
宋越北逢人便笑,小铃总跟她说他将来若是成婚定然会十分听话。
二人站在一处, 不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起码也是十分登对。
她觉得小铃喜欢,那便也还行。
可辛正算什么呢?
他只是小铃脚下的泥!
若公主垂爱一太监的消息传出去, 她的小铃会被天下人耻笑!
她心中不愿相信,可眼前却越来越多的浮现出当年小铃谈及宋越北时的神色以及这个侍人陪在她身侧的一幕幕。
李盈怨恨的盯着辛正俊俏的面容,泪水滚了满脸, “若让我早知道便好了, 我当年就不该让你在我儿身边。若让我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把你凌迟处死!
你竟敢勾引主人做出此等丑事,我的小铃啊,都是让你害死的。”
辛正并不躲避,或者说他已经没有躲避的力量。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任由李盈扼住了脖子, 渐渐窒息。
宋越北的这番话让一直以来撑着他的那一口气都散了。
他恨宋越北恨了多年,恨他绝情寡义,恨他辜负了公主的心意害死了公主。
这股恨意支撑着他活了下来,他要让公主开心。
把宋越北送下去,公主见到他一定会开心。
只要公主开心就好了。
一叶障目。
他卑贱如尘泥,还是个有残缺的人,何等何能得到公主的青眼。
可若不是宋越北点破,谁又能想到公主的心意会是如此。
公主见到他……会开心吗?
等人七手八脚的拉开李盈时,辛正已经断了气。
她嚎啕大哭,“宋越北,你杀了我。你不是恨我吗?你杀了我!我不要活了!”
宋越北看着她面上的皱纹与发间的银丝,“时间过得真快,李太后竟苍老至此了。可惜,我父亲却没有老去的机会。”
杀了李盈容易,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
可他岂能容她如此容易的解脱。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我失了父亲,您失了独女。我既还活着,您自然也要好好活下去。”
宋越北凝视着玉鸦,她面上的浓妆分外华艳,几乎与从前的常阳一般无二。
他原本最厌憎的就是女子这般妆扮。
可对上她仿佛笼着云雾般的双眸,他竟觉得这妆容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李盈口不择言的激怒他,“你可知道你这心肝宝贝,这几日不仅让人碰了,还挨了不少打。你难道不好奇她脸上为什么敷了那么厚的粉吗?因为那粉下面全是伤!
你来杀了我啊——杀了我给你着心肝宝贝的出气。”
玉鸦见宋越北被此言激得一时眼神隐隐变得有些吓人。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划过她的面容,两人站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即便是厚重的脂粉也无法掩盖她微微发肿的面颊。
他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面颊。
玉鸦疼的眉心一跳,她偏头躲开宋越北的手。
“别碰,疼。”
宋越北的手臂僵在半空,心口一揪。
李盈冷笑道:“你不会以为这小贱人落到我手中还能讨到好吧?你猜猜她衣服下面还有多少伤?你是属什么乌gui的,自己女人受这种苦也不敢放个屁。”
宋越北放下手臂,“你在找死。”
李盈又哭又笑,“我早不想活了,小玲死了我就不想活了。我就小铃那么一个女儿,你父亲是我骂死的,一命偿一命,你有种就来杀了我!”
他陷入了沉默,脸上的神色在某一刻都被抹去,像是所有愤怒,恨意,杀意,痛苦,都被深深的压了下去。
但谁都知道那些东西不会凭空消失,当它们重新弹出来时,会爆发出危险的力量。
玉鸦抢在弹簧再次弹起来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们快走吧,我好饿。”
宋越北未来得及说话,她就拽着他向外跑去。
李盈不甘心的嘶吼被抛在耳后,推开紧闭的阁楼房门,天光争先恐后的迎面撞来,含着水汽的清风吹动二人的衣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