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北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道:“别取。”
他顿了顿,“你带着挺好看的。不用还给我了。就带着吧。”
玉鸦的手一顿,她揉了揉因为异物而刺痛的耳垂。
“可它对你很重要。”
她看起来并不太想要。
明明知道这一对玉坠子对于他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但她仍不想要。
“它对于我来说的确很重要。但我想把它送给你。你不想要吗?”
宋越北的眼神让玉鸦觉得如果她此刻说不想要,就会发生什么很坏的事情。
他在问‘你不想要吗?’
可她听着却像是,‘我送给你的东西,你必须要感恩戴德的收下,并且很喜欢’。
玉鸦放下了揉捏着耳朵的手,看了一眼指尖沾着的血迹,反复几次在朱红的裙摆上搓掉了。
这枚坠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但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你带着真的很好看。”
玉鸦听到宋越北的夸赞,她笑了笑。
他看到的她是好看,可她看不到自己有多好看,只能感觉到耳朵上一阵阵传来的刺痛。
坠子在风中摆动一下,她便微微的疼一下。
宋越北见她红肿的面颊,心中多出许多怜惜,柔声道:“回了丹阳,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玉鸦擦净了面上的水和脂粉,她垂着眼看起来兴致缺缺,“什么都可以吗?”
他唇边多出一抹笑容,神色温柔,“什么都可以。”
玉鸦听到这话终于肯抬起头看向他,似乎多了几分Jing神。
她冲他笑了笑,“我想要媒人,让我做你的妻子,以后也只有我一个妻子。这也可以吗?”
宋越北一怔,他面上的笑容僵住,眉心微微皱起。
“不可以吗?”玉鸦笑盈盈的,那双眼媚意流转,“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她拖长了调子,仍是惯有的那副勾缠暧昧的嗓音,听得人面红耳热。
“不知廉耻!”宋越北面上的笑意终于完全消失了,他冷下脸,“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对男人说这种……这种不成体统的话?自甘下贱!”
玉鸦仍是笑盈盈的,那笑容莫名多出几分讥讽的意味。
“我知道的,我做不了你的妻子,因为我卑贱嘛。”她眨了眨眼,“你早说过啦。我只是问问而已。”
宋越北忽觉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了。
这一次再见,她似乎变了些,变得……没有从前那么好掌控。
他冷着脸教训她,“你要知足,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心里也只有你。你要什么物件珠宝吃食。我都可以给,但你不要太贪心。”
玉鸦被他教训得多了,从前见他生气,她习惯低头。
但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低头了。
“我做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便是贪心了吗?”
宋越北拧眉道:“你的出身太过卑贱……”
“你最恨别人说你出身卑贱,可他们偏要说。你一听到这四个字就生气,因为你最看重出身。”
玉鸦顿了顿,见他果真变了脸色,“所以你的妻子一定要出身高贵。”
他看重出身,才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
越缺什么,越是竭力去追寻什么。
若不是常阳长公主根本无心于他,锋芒又过分锐利,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其实他们是合适的,至少常阳长公主很尊贵。
此时若能出现一位如常阳长公主般尊贵,又性情柔和,能处处依靠他的女人。
那人势必是配得上他宋越北,可以明媒正娶进他宋府做夫人了。
宋越北压下心头的烦闷,“不知道这些话是你从哪里听来的。若你想要个名分,我可以纳你为良妾。做我的良妾,也不算委屈你了”
玉鸦,“不是明媒正娶,不仍是无媒苟合吗?”
宋越北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直言冒犯,原本的好心情此时都没了。
他沉默了片刻,压了压火气,“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玉鸦听出他语气不对,熟门熟路的低下头,“对不起,我说错了,这些话我不会再说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她认错认得十分熟练,语气真诚又忐忑。
宋越北见她低头,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罢了。”
分别数日,他饱尝牵肠挂肚的滋味,此时人坐在面前,也舍不得对她发火责罚。
但提点总是要提点几句的,他思量了片刻,“即便我日后娶妻,也会挑个性情和顺,好相处又贤德的娘子。你且放心,我绝不会让人随意轻贱于你。你要懂事一些。”
玉鸦抬起头,冲他一笑,“好,我会懂事的。”
“知道错了?”
玉鸦点了点头,“知道错了。”
两日后,他们回到了丹阳城。
敬归迎上来,